薛毅就是薛章鸣儿子的名字。
由于妻子死的早,薛章鸣后面又没再续弦,所以他只得薛毅一个儿子,孙辈倒是有俩,一男一女,都挺乖巧的。
池梨与薛家孙辈相处得挺好,现在两个小家伙见着了她都会甜甜地喊声姐姐,其中那个小女孩还很喜欢找赵晓玩,并会在赵晓识字过程中偶尔教教她。
薛家两个孩子基本是薛章鸣在带,毕竟他儿子儿媳忙着家里生计,实在没空带孩子,所以他这位家中“闲人”自然就结过了这个活计。
两个孩子跟在饱读诗书的祖父身边,自然小小年纪就被开了蒙,这会儿大些的哥哥已经开始学习第一本四书,妹妹也基本上认完了字。
本来妹妹学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反正按以前的思想,女孩子也不需要读太多书,但后面看着池梨,薛章鸣又慢慢改变了些想法。
等后来某一天,池梨无意间路过瞥见时,就现妹妹也在跟着一起学习起了四书五经。
这一届院试时间在十二月中旬。
于南方而言,这个时间也是颇为寒冷的,甚至偶尔还会下层薄雪,等到考试那日,势必得做好保暖措施才行,不然很容易在考场里被冻出个好歹来。
才刚十二月初,池秀才就从家中赶到了府城。
谢天谢地,他的学生里有两个也要考院试,另外那些在被布置了大量功课后,便被提前放了年假。
所以池秀才才能空出时间跑来陪女儿考试。
今年过年就在一月初,等同于院试一考完,就差不多快过年了,所以这个时间段放年假虽说早了点,但也不算太离谱。
那两位要参加院试的人其中一个池梨比较熟,他就是当初与她一起参加府试的同窗,寿子奇,他中了府试第四十九名,吊在末尾处,但也是过了。
之前一起考试的何原航则落了榜,但其名字出现在副榜上,说明他学识其实还算可以,只是今年差了点意思,只能再累积累积,等明年再战。
另一位学生叫宁朱轩,他则是前年过的府试,但由于其家中太贫穷,一时拿不出参加院试所需的银两,加之他对自己的学识没信心,想着要再多累积两年再继续参加院试,所以拖到现在才来。
池梨有听她爹私底下对这两位学生的评价。
“寿子奇基础稳固,但见识不足,能过府试已是幸事,要过院试还差了点火候,宁朱轩才思敏捷,是个读书的好苗子,本身也足够努力,之前又做足了准备,本场院试有八成把握可过。”
“那我呢,爹爹?”
池梨当时还对她爹对自己的评价挺感兴趣。
结果只听到一句:“不好说。”
池梨:“为何?”
“因为爹对你拿捏不准,你学识基础同样扎实,特别是记性好,学什么都快,才华与见识也在你薛世伯的教导下有所增长,只是挥还不够稳定,有时好有时差,所以爹不敢妄下定论。”
池秀才对女儿是相当坦诚的,也不怕打击孩子自信心,都是说什么就说什么。
而池梨也是听明白了,原来她爹这意思是说她比较吃状态,能不能考得好全看临场挥,要是挥得好自然成绩好,也许院试还有那么些可能能过,挥得差那么就没戏了。
会造成这种原因根本出在池梨实际接触科举考试这种读书模式时间太短的情况下,她对此不够熟悉,所以不管是日常做题,还是考试时,都有些掌控不好那个度,不知道该如何正确挥才能更好地展现自身优势。
要克服它只能靠时间慢慢去累积,等池梨自身在日积月累的学习中熟悉了这种考试模式后,自然会改善许多。
但池梨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另外,还有个池秀才没有道出口的问题。
他怕自家女儿再遇上那种会打压女学子的主考官。
是的,虽说自身只是个小小秀才,但在多年累积下来的人脉帮助下,池秀才还是打听到了女儿府试时那位主考官的偏好,知道他是朝廷中反对女子科举派的人。
若非女儿好运,遇上的副考官是女帝死忠,这回府试能不能上榜还是两说。
但难道这次运气好了,下回女儿的运气也能这么好吗?
池秀才对此不报希望,可他又不敢直白地说出来,生怕打击到孩子,只能自己在心底憋着,搞到晚上睡觉都不安生,惹得妻子追问了好几回,他都咬紧牙关没说。
池梨反而没去想到这点。
毕竟说句实话,她这个人缺什么都不会缺运气,也就从不会往自己会不走运这种事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