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鄢成扫了苏诚一眼,“既你父亲求情,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徒三年,罚一百杖,现于庭下打,我看着。”
夏卞听审,闻言愣了愣,他看了看苏诚,又看了看周鄢成,想了想,未言。
苏沅说的并无错处,此案存在蹊跷之处,重犯审前自缢,又留下认罪书,明显是杀人灭口之行径。
可若是细审之下,怕是又牵连出来更多,周鄢成此人最怕麻烦,如今接了这麻烦事已让他十分烦躁,怕是早有怒气。
如今,正发在苏沅头上,真是可怜。
这次的二审并未公开,外头并无百姓聚集,因此堂中之人,只有苏沅是女子。
欧马二位知县对视一眼,都不敢言。
一百杖,若是打的巧了点,人不会死,不过也得半残;若是
打的不巧了,那人几乎都没气了,况且苏沅还是个女子。
此刻在堂中半死不活的那个,也不过是四五十杖,到底是年纪小,四五十杖都经受不住。
欧瀛轻叹一口气,“大人明察,此案如今已然明了,那苏诚该如何……”
周鄢成惊堂木一拍,起身道:“杨陵县尉苏诚,几经审讯,并无同谋加功之嫌,但包庇凶犯,隐瞒真相,革除县尉一职,杖一百,流三千里。”
“至于重犯春来,恶奴害主,草菅人命,罪大恶极,拟斩立决!”
众人起身,恭敬一躬道:“是!”
此刻,苏沅被两名捕快拉着按到板凳之上,一杖一杖的打下来,十分利落。
第一杖打下来的时候很疼,疼的她几乎觉得脊背要断了,可紧接着是第二杖,第三杖,来不及太多的思考,疼的她浑身痉挛……
原来,这就是权力,生杀的权力。
在他的一念之间,生便是生,死便是死,由不得法度和情理。
虽她早已做好准备,从未想着全身而退,可是从没想过以如此屈辱的方式,她可以死,但却无法忍受这般的屈辱。
可转念一想,古往今来,这县衙青石板上染了多少无辜者的鲜血。
徇私舞弊,屈打成招,婪脏枉法,沉冤难雪。
人命比草还贱!
这一刻,苏沅方才深刻体会到,犯人有何尊严?犯人没有尊严!
百姓有何尊严?百姓没有尊严!
何来公正?何来清明?
并无公正,也并无
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