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围炉而坐,苏沅懒洋洋的斜在椅子上,听着唐赛男说她参军时的见闻,岑姑娘如何勇猛,如何果断,又是如何有行军之大才。
聊到庚姑,免不得那些风流韵事,说起男人来,她十足的兴致盎然,听的唐赛男、莺歌几人瞠目结舌。
苏沅情绪则一直淡淡的,偶尔的饮一口茶,脸上盈着火光,眸光温柔细腻,似水一般。
莺歌年纪小,没出过远门,没瞧见过那么多人,因此十分好奇这些。
几人说起话来叽叽喳喳,衬得这青衣坊格外热闹。
但苏沅与谢诏二人大多时间都沉默着,偶尔的交换一个眼神,是旁人都觉察不到的默契。
闲话叙的差不多了,庚姑将目光落在二人身上,问道:“我倒是奇了,从未听阿沅说起来你这个小子,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此话一出,四双眼睛齐刷刷看向谢诏,只见他眉眼清淡,道:“我与苏沅一见如故。”
庚姑摇摇头道:“我看你小子是蓄谋已久。”
谢诏一笑,“不敢。”
苏沅抬眼看他,“我也很好奇,谢公子是否蓄谋已久?”
众人起哄般的“哦~”了一声。
谢诏有些讶异,他看向苏沅,似乎想从她眸中探寻某种意味,可苏沅的目光很淡,倒让他有些彷徨。
然,他想了想,认真道:“若是呢?”
苏沅指尖微动,眸光有些晦涩,“那谢公子,”,她语气一顿,轻声道:“很大胆。”
谢诏瞧着她近乎
挑衅的目光,大手一紧,喉头不自主的滚了滚,未言。
庚姑看出几分道道来,她起身伸了个懒腰道:“哎呀,咱们回去睡觉吧,唐姑娘,走了走了,你们俩今天睡一个屋子……走啦,走啦,陪我睡,我困了。”
唐赛男三人莫名其妙的被催着离开,她们正好奇着呢,可得了庚姑眼色,又不得不走,算什么事?
此刻,院中只余谢诏与苏沅二人。
谢诏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他仍记得初见她时,她脸颊肉肉的,笑起来虽故作端庄,却掩不住眸中的灵巧可爱。
可如今不过短短月余时间,她几乎瘦了一大圈,不知是不是太过瘦的缘故,气质竟透着股清冷。
一种近乎于让人痴迷的清冷。
苏沅则未看他,只是淡淡的看着火炉,柴火毕拨的声音格外清晰。
谢诏坐在她身侧,也不再盯着她瞧,“阿沅,你想做什么?”
苏沅轻叹一口气,道:“夏推官是你请来的?”
谢诏语气顿了顿,“是。”
“京中的消息也是你传的?”
谢诏指尖轻轻搓了搓袖口,“不是我。”
“不是你,那还有谁?”
谢诏目光微敛,“不知。”
苏沅仰头闭目道:“此案距今不过短短半月,京中便知晓的如此快,若是没人有心传到京中,倒是有些怪了。”
谢诏的语气稍冷,“你在担心什么?担心裴行简知道此事?”
苏沅没说话,“裴府早晚都会知道,我只是担心幕后有人推波助
澜此事。”
谢诏语气稍缓,“京中知道是迟早的,至少裴府和永安侯府都会希望此事闹大。”
苏沅闻言,浅笑道:“也是,如此一来,裴府退亲一事名正言顺了。”
谢诏没想到苏沅如此淡然,“你不担心?”
苏沅轻飘飘道:“迟早的事,为何要担心?裴府以我在丧期为由推迟一年的婚事便可见一斑,即便裴行简不想退,但是身在京中,又岂是事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