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苏沅,你好狠的心啊你……,我怀着你们苏家的骨肉,你竟如此害我,你好恶毒……”
苏沅不语,只是看向苏诚,道:“苏县尉,此刻你不应该为倪夫人求情吗?毕竟她腹中……”
苏诚立即道:“如今翠喜已指证于你,我即便再想替你遮掩都无法了了,倪氏,你平日里骄纵跋扈,得知你害死夫人的那日,我着实后悔,后悔自己的一念之差,后悔自己被你勾引堕落,当初若不是为了苏府的名声,我早就将你绳之以法,杀人偿命。
如今,我已为你足够殚精竭虑,莫要再逞强坚持了,若你不认罪,知县大人怕是也不能容你,何须多言!”
倪夫人一愣,“你……”
欧瀛立即不耐道:“将此贼妇人压下去!”
倪夫人走的时候,仍旧恶毒的看着苏沅,口中哭喊着,“你好狠的心,大人我冤枉,我冤枉……”
待公堂稍稍清净之后,欧瀛看向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苏沅,“我记得你状告的是你父亲苏诚,而非倪氏,如今人证物证皆指向倪氏,而苏县尉看似根本未参与其中?如此说来,你这可算是诬告了!”
苏沅沉声道:“大人,即便苏县尉未参与其中,但当日他曾在案发时间回过苏府,倪氏内宅妇人,杀了人她怎会知道如何遮掩?即便是知道遮掩,却也无法做到滴水不漏!
反而是苏县尉身为典狱官多年,遮掩伤痕,伪装死因,
皆是手到擒来。他明明知道真相,却选择替倪氏隐瞒,我母亲虽并非他所杀,可知情不报,知法犯法,藏匿凶犯,难道苏县尉当真无错吗?”
夏卞道:“苏姑娘所言极是。”
欧瀛看了马榜一眼,又看了看苏诚,沉吟道:“此事我与马知县商议后再行定夺!夏推官,休庭片刻,不知可否?”
“全听欧知县安排。”
欧瀛、马榜、夏卞三人去了侧厅。
此刻,公堂之上余苏沅几人。
苏诚扫了苏沅一眼,尔后撩袍坐于太师椅上,神色疲惫,闭目养神。
而春来瞧了瞧这个,又瞧了瞧那个,尔后伸手戳了戳翠喜,“翠丫头,你真厉害啊,可惜,夫人也是你害死的呦。”
翠喜浑身一瑟,又忍不住的抽噎起来,她低低的哭声萦绕在公堂之上,让人心中不由的也悲悲戚戚。
可是春来却在低低的笑,笑得苏诚忍不住睁眼看了看他,“你好自为之。”
此刻,谢诏与苏沅二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三位重新回到公堂之上,欧知县道:“此事牵涉甚广,涉及数条人命,若是擅自决断,有违公正,容后再审。然春来恶奴背主,不尊法纪,寻衅滋事,压入大牢,再行定夺!”
“退堂!”
“多谢大人。”
——
这一案足足耗费了四个时辰,众人都筋疲力尽,门口的百姓们来了一波又去了一波,听到最后都没听出个定论。
只知道苏府
的老爷苏县尉和长辈的姨娘勾勾搭搭,杀了发妻,生了杂种,苏府的小姐那可真是不容易,死里逃生,还给母亲沉冤得雪。
然,也并非没有揣度苏沅的,又有人道,苏沅故意告父,为的就是谋苏府的家产,如今诺大个苏府无人接盘,那将要出世的小少爷也随着倪氏杀人一事不知能不能顺利出生,唯有远在天边的苏二爷和如今的苏沅。
那接盘不是容易的很。
还有人道,苏沅就是个恶女,九转罗刹化身,克父克母克夫克子的面相,这一辈子定然是个孤女,为世人所不容。
一时之间,市井之中尽是此类传言。
但,这都是后话,这些于当时的苏沅也并无关系。
案审后,苏沅与谢诏离开县衙,莺歌和翠喜跟在二人的身后,庚姑与唐赛男在远处窝棚下等着她。
苏沅并未立即离开,而是立在县衙门前,瞧着苏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