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并未惊讶,她只是平静的站着,倒是欧瀛突然想起来什么般,指着春来道:“他,他不是你带上来的人证吗?这是反咬一口?”
春来伏首道:“大人,我只是说了实话,公堂之上不是就该说实话。”
欧瀛啧了一声,有些牙酸,他看了苏诚一眼,“也行,那你将证物呈上来吧。”
春来从怀中抽出那白色的里衣,双手呈递道:“大人,这就是夫人与那左掌柜偷情的证据。”
龙捕头上前,将证物放到堂前几案上,“大人,请看。”
“这一件衣服有何稀奇?”
春来道:“至于有何稀奇小的不知道,但是小的只知道这是夫人亲手做的衣服。”
“你们家夫人亲手做的衣服,有何证据?”
春来道:“夫人的针线手艺府中的人都知道,大人随便找个婆子来问,就能知道是不是夫人做的了。”
欧瀛道:“既如此,这衣服因何在左掌柜的身上?你又是如何得知这衣服是给左掌柜的?左娘子,你可见过你家相公穿这件衣服?”
左娘子细细看了看,摇了摇头,“不曾。”
欧瀛又问跪着的红花,“小婢子,这个衣服可是你那日瞧见左掌柜穿的那件?”
红花瞧了瞧道:“我不记得了,都是白的,好像有点像,又好像不一样。”
说了等于没说,欧瀛道:“那春来你说,因何呢?”
春来低着头,他语气阴森道:“因为这是小姐从左掌柜尸首上扒下来
的。”
这一句话着实让众人惊了一惊,公堂上有片刻的静默。
欧瀛瞪大眼睛,忽地觉得这手中东西忌讳的很,不过转念一想,这衙门中死的人多了去了,又不在意这回事了。
他看向沉默的苏沅,却问春来道:“你是如何得知?”
春来阴恻恻道:“我的相好是小姐身边的贴身婢女弄月,她亲眼见到小姐半夜去挖坟,挖到了便特意将这衣服扒下来,带回府中。”
“所以,你让人给偷了出来?”
“大人,我如何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夫人与左掌柜相好一事是事实,要不然谁会送这么贴身的衣物。”
欧瀛转而向苏沅道:“此事可当真?”
“大人,当真。”
欧瀛不说话,这线索多的让他脑瓜子疼,他转而看了眼马榜,“马知县,此事你如何看?”
马榜知晓欧瀛顶不住了,他慢悠悠开口道:“苏姑娘,为何这么做?”
苏沅道:“在我解释此事之前,我想问问龙捕头一事,左掌柜是怎么死的?”
“身上有五处骨裂,七八处血荫,背部血肉虽已腐烂不成形,但是仍有一处浅的刀伤,外衫上有明显血迹,不过这并非是致命伤。按照依仵作初步推断,是被多人乱拳打死的。”
欧瀛道:“哪些人敢如此猖狂?”
龙捕头将证词呈上道:“我和手底下的人细细查访了,听闻是左掌柜欠了不少高利贷,被人追债失手打死,抓了几个肇事者,他们也认
了此事,但至于谁打的那致死的一拳,如今还无定论。”
欧瀛不说话了,“那这事儿可难办了。”
“确实难办,从未有过如此先例。”
欧瀛沉吟几息,“哎,不对,苏沅你突然提起此事是为了什么?”
苏沅道:“大人,劳烦龙捕头展开里衣给大家看看。”
龙捕头得欧瀛示意,上前将里衣展于众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