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任由谢诏
将自己抱了起来,将自己抱到公堂后的侧厅。
欧知县仓促之间休庭,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不过公堂之上的苏诚倒是并无意外,他只是看了春来一眼,尔后冲着二位知县道:“二位大人,见笑了。”
欧瀛没明白过来,苏沅怎么就猛地崩溃了,明明刚刚还好好的?
这女子啊,就是心态差,一点波折都受不了,这才哪到哪呀。
不过马榜却看出几分端倪,他瞧了苏诚一眼,见他老神在在,虽面上瞧着担忧,可是眸中沉静,似乎早已料到如此。
马榜轻叹,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苏沅被放在榻上时,目光仍旧游离,眼泪不断从脸颊滑了下来。
龙捕头也跟着走了进来,“苏姑娘,知县大人问你可还能坚持?若是不能,今日休庭也可。”
苏沅未言,谢诏沉声道:“不必,苏姑娘身子不太舒服,半个时辰后让知县大人再行开庭即可。”
龙捕头道:“是。”
龙五走后,谢诏给苏沅倒了杯温茶,递给她道:“阿沅,你在怕什么?”
苏沅饮了一大口,双目无神道:“我与他是一样的,我与他竟是一样的……,阿诏,为什么,为什么我会与他是一种人?”
谢诏神色平静,他道:“你是他的骨血,你与他相似并非是因为你想,而是你们本就血浓于水,可是这又如何?”
苏沅双目血红,“他杀了我母亲!我如何能跟这种人是一样的。
自始至终他都知道,他清楚柳絮暗自放我离开,贾旺半路截杀我。可是我回府之时,柳絮仍旧自在的活在天香苑;
赵妈妈联合春来,设计小云莺勾引我,意图坏我名节,证据确凿,他却轻拿轻放;贾旺之事,明明是他要杀我,他明面不说,暗中却收集证据;
张守杀我,却误杀了王妈妈,他表面大发雷霆,可他又做了什么?如今张守还呆在县衙牢狱中,可幕后黑手仍旧逍遥法外;
我身受重伤,在多福轩疼的辗转难眠时,他呢?他又在干什么?他出入多福轩看我多次,竟真的信了我只是风寒;
阿诏,你不觉得可笑吗?”
谢诏瞧着苏沅这般,心中虽疼惜,可是他知道此刻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阿沅,你觉得苏县尉为何要如此?为何在这个时候,拿出这些东西?”
苏沅眼泪一颗一颗的低落下来,可是她仍旧逼迫自己冷静,她沉默了几息,抬眸看向谢诏道:“他早就做好了准备,他早知道我不会善罢甘休,他早明白我暗中在做些什么。”
“对,就像你明白他,他同样也明白你。”
“他能猜到你暗中小动作不断,不查真相誓不罢休,他也明白你没有足够的把握不会撕破脸皮。可是他足够自傲,不会被你轻易扳倒。”
苏沅忽地笑了,苦笑,“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果然没错。”
谢诏大手握住苏沅的,“只要你足够清楚你想做什么即
可。但若想达目的,不能再感情用事。”
苏沅捏紧手心,挣扎道:“可我说了谎,我在公堂之上说了谎。”
谢诏语气坚定道:“这世道并非是非黑即白,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你只要清楚,该杀之人,杀之不可惜;”
苏沅喃喃,“不可惜?”
谢诏又道:“阿沅,我知道你心中坚持公正与道义,但是道存于人心,心不歪,道即成,若太过拘泥于繁文缛节,那便是按图索骥,太过执妄了。”
苏沅忽有些释然,她轻笑了一声,“阿诏说得对,是我执妄了。”
“但若该大白于天下之事,若蒙冤蒙尘,那才可惜。”
苏沅不语,只是抬眼看他,眸中光芒渐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