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看向苏诚道:“二月十一,我从京城裴府参加完寿宴回到家中,父亲与母亲接待我,那时我母亲蔡氏面上并无孱弱不支之像;二月十二巳时三刻我前往林府与林小姐一叙,申时一刻前往县衙本想寻父亲,谁料父亲并不在府衙,得遇龙捕头问及香山寺一案的情况;酉时过半,我回到苏府,张管家前来告知我母亲骤然离世。
在此,我想要问问苏县尉,我母亲因何离世?”
苏诚简短道:“发痧,大夫早已验过。”
“那几日乃是春分交际,天气偏寒,母亲因何会发痧而死?”
“我早与你说过,你母亲本就身子不好,体寒畏冷,因此那几日在房中烧了许多火炉,待我得到消息时,你母亲浑身发烫,请大夫已然来不及了。”
“好,那苏县尉告诉我,既然我母亲是发痧而死,因何父亲不让我接近母亲尸身?因何母亲脖颈上的痕迹皆被细粉遮盖?
我曾亲自查验过母亲的尸身,眼合唇开,手握齿露,喉下勒痕平过,痕黑且深,苏县尉,你断案这么多年,告诉我,若是仵作验出此番,那么是因何而死?”
苏诚冷笑道:“一派胡言,我看你是癔症了!你所言纯粹是子虚乌有!阖府上下皆知你母亲是因何而死,难道那么多的人证都不作数了?
单单凭借你一人之言就断定你母亲是如何而死?真是笑话,你说你查验过你母亲的尸身,那当日可有
人在场,可有人与你一同瞧见了你母亲尸身之状?”
苏沅瞧着苏诚这般,忽地笑了声,“父亲难道忘了,琳琅也死了。”
苏诚蹙了蹙眉,“我如何知晓你丫头死了?!”
欧瀛见二人你来我往,一时之间也分不清谁言真假,他道:“堂下肃静,苏沅,你说你当日查验了你母亲的尸身,可有第二人在场?”
“有。”
“可能传上公堂作证?”
“大人,第二人便是我在苏府的婢女琳琅,二月十三那夜我与苏县尉争执之时,琳琅正巧在正堂,可是苏县尉下令将我关起来后,我再也不曾见过她。”
欧瀛奇道:“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失踪,必定有缘由!”
苏诚道:“大人,琳琅这丫头我记得是偷东西被抓住,我念在她伺候苏沅多年的份上,只是将她逐出苏府。至于她去了何处,我等一概不知晓。”
“苏县尉,可是我却听说,琳琅在二月十三那一日就死了。”
此话一出,在场哗然。
欧瀛同样有些讶异的看了马榜一眼,“可有证据?”
“有人证!”
“传人证。”
春来被带上来时,有些怯懦的看了苏诚一眼。
苏诚面色不大好,他怒视苏沅,犹如仇敌。
欧瀛道:“堂下何人?”
“西林村姚春来,曾经是苏府的下人。”
“刚刚苏沅言你亲眼瞧见琳琅死亡,可有此事?”
春来头一次上公堂,格外紧张,可是紧张之余,又有几分刺激,他道:“有,我
亲眼所见。”
“那是哪一日?”
“二月十三,对,那天夫人入棺,我听说老爷和小姐吵架了,本想去看热闹,可惜去晚了,就,就看到房中有个黑影,然后猛地‘咚’了一声,就瞧见房中有人倒了下去。”
“可看清黑影是谁?”
“看着身形,像是,像是老爷!”
苏诚怒道:“一派胡言!怎么可能是我!”
苏沅不说话,抿唇沉默着。
欧瀛倒抽一口冷气,看向苏诚,这有了人证,此事就不好弄了。
正当众人唏嘘之时,马榜马知县忽地开口道:“那日天黑,你如何能确定那个黑影就是苏县尉,那个倒下去的是琳琅?”
春来道:“那女子倒下去之前似乎叫了一声,我听着声音像是琳琅姑娘,至于黑影是不是苏县尉,我当时只是看着身形像,就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