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简道:“翰林院的学子们本该是六部轮着观政,可通常有家世背景之流会被先选去吏部,户部和兵部,这些地方更易结交人脉,学得治国之道,而礼部、工部和刑部则次之,不过褚翱当时很是特别,是自请去的工部。”
苏沅道:“为何?”
“听闻他本就喜欢鲁班之法,若非是家中要求参加科举,怕是会成为一代匠师。”
苏沅点点头,笑道:“褚翱也是个奇人。”
“是,在去工部之前他很少缺课,可去工部之后,听闻他很是开心,经常呆在营房,与营房木匠打成一片,翰林院的课业倒也有些荒废了。”
苏沅道:“今日我还见了他,褚翱言他在听张天师讲道,或许并未荒废学业,不过是另辟蹊径?”
“之前他对佛法之事了解甚广,如今倒又对道家风水好奇了?”
“建筑一事本就涉及佛道,否则风水轮转有误,恐出大乱子。”
苏沅话音刚落,一抬眼,二人已到饮马巷,“裴公子,我到了。”
裴行
简“嗯”了一声,并无要走的意思。
苏沅轻咳一声,“今日多谢裴公子告诉我这些,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不等裴行简反应她便直接往饮马巷中走去。
裴行简长身玉立,瞧着她的背影,温和一笑道:“苏沅,今后有任何事都可以去寻我。”
苏沅并未回身,只道:“多谢。”
她并不知道裴行简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是她走到院门口时,巷子口已没了人影,她呆呆的在门外站了会儿,听到院中唐赛男的声音方回过神来,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唐赛男正晾着衣服,擦了擦头上的汗道:“谁送姑娘回来的?谢公子吗?怎么不进来坐坐?”
苏沅坐到躺椅之上,叹声道:“裴行简。”
“啊,姑娘怎么还和他有来往?”
“今日碰巧。”
唐赛男啧啧道:“若是被谢公子知道了,姑娘怕又要挨眼刀了,谢公子生气的时候,比我娘还吓人。”
“今日的事情本就碰巧,不会有下次。”
唐赛男甩了甩湿着的衣裳,扔到绳子上,“要我说,姑娘还是念着旧情,不够心狠。裴公子虽看着对姑娘好,但实事儿一件没做,要不是谢公子和魏灵枢,他真是就看不到姑娘了。”
“关魏灵枢什么事儿?”
“魏灵枢虽看着吊儿郎当,但对姑娘的心思一点不比谢公子少,姑娘心里知道,谢公子也知道,有些时候啊,我都觉得谢公子在利用魏灵枢。”
苏沅指尖
一顿,“为何这么说?”
“我,我瞎猜的呗,不过谁让他老是往姑娘身边凑呢,若要谈被利用,魏灵枢也是心甘情愿被利用,姑娘不用介怀。”
苏沅未再问下去,只是坐在躺椅上闭目,眉尖微不可察的蹙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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