溧阳,京兆府。
薛蘅一连几日都睡不好,自上次谢诏二人来府详谈已过了半月,该给苏沅看的卷宗京兆府丝毫不吝啬,即便是坏了规矩,他仍是顶着压力应承下来,给谢诏二人顶着。
可是到了如今,竟是一条线索都没浮现,他心急如焚,每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头发一把把的往下掉。
派去刑部的人几乎一日三问,问的刑部守门的都有些厌烦,一瞧是京兆府的人,便打趣戏谑。
可苏沅那二人不关心陇西客栈和余庆戏楼、紫竹林一案,听闻又管起了锦衣卫的案子。
薛蘅是催不得,打不得,急得嘴上生了两颗疱疹,每日疼的在政务厅忍不住的打哼哼。
他身侧得师爷是个聪明伶俐的,一见这般,立即去医馆给薛蘅取了药膏,又悉心的给自家大人上药。
这日晴朗无云,师爷见薛蘅脸上的疱疹不好反重,担忧道:“大人,如此下去不是个事儿,谢大人到底不是京兆府的人,天塌下来也是砸了我们京兆府的摊子,咱们不能全然依仗他呀。”
薛蘅正给自个涂着药膏,疼的嘶嘶的,闻言道:“我岂能不知,他谢诏在查,咱们京兆府也在查,如今可查出什么来了?”
师爷捋了捋自个的八角胡须,嘿嘿一笑道:“大人,咱们京兆府的人也并非毫无收获,只不过之前卷宗给谢学士和苏姑娘看了,二位都觉得吧,那嫌疑人并非是真正的凶犯,
如此兄弟们自然没有继续往下查了。”
薛蘅抬眼,疼的他下意识扯了扯嘴,“什么意思?”
“前几日,林参军可是查出了嫌犯,听闻是个在逃的江南大盗,大人也是知道的,自古以来县官多是讳盗,因此此人轻易便逃脱了,如今潜入京中,听闻前几日去了鹤鸣楼被人认出,林参军当时正在场,直接将其缉拿归案。”
薛蘅眼皮动了动,“此人与京都的案子有何关系?”
师爷道:“林参军本就是细致入微之人,因此迅速审了此人,大人您猜怎么着?那江南大盗竟然说不出八月二十那一日身在何处?严刑拷打之下,此人竟也不吐露分毫,在我看来,此人极有可能是在那日潜入白马山,进入紫竹林中杀人!”
薛蘅手中把玩着药膏的琉璃瓶,“可有人证?”
“有呢?刚巧是法司处的门房许大柱瞧见了,那日他也上山,下山时正好看到那人也下了山,时间是对的上的。”
“如此说来,此人嫌疑很大,可曾知会谢诏二人?”
“还不曾。”
薛蘅轻嗤一声道:“让林参军好生伺候着,务必将此人如何行凶,又为何行凶一事调查清楚!万万不能让任何一个恶人危害京都百姓安宁!”
师爷拱手应是,“大人英明。”
——
苏沅得到消息时,已是在京兆府将此案定性的三日后,细节还是谢诏前来告知她的,说是京兆府抓了一个惯犯。
此人烧杀劫掠
,无恶不作,陇西客栈一案,是由于此人与那异乡客无意之间起了冲突,生了杀心而去。
余庆戏楼一案则是他看上了木匠的女儿,因此先杀其父,好下手采花。
紫竹林一案,不过是临时起意,心中不痛快,杀人泄愤。
苏沅瞧着谢诏一件件将案情说来,她惊讶道:“你们刑部准了?”
谢诏饮了口茶,摇了摇头,“没有,此案证据不足,况且杀人目的太过……儿戏,即便是刑部准了,大理寺也必定会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