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令新感到了针刺似的恐惧。
……
没有把时间浪费在徒劳地向后拉拽,企图把手掌脱出这股黏连——
呲!
新毫不犹豫地抓住从后颈骨弹起的剑柄,拔出嵌在脊柱外侧皮下、带有弹性的宝剑:
剑刃随着新的甩动而在半空绷得笔直——接着,对准他的手腕斩出。
剑锋闪出耀眼的轨迹:
刷!
剑刃切斩过自己的血、骨与肉,没有半点滞涩——除去刃部本身的锋利,新也尽力放松了他手臂的肌肉;最大限度上去除了阻碍。
……
新没有感觉到疼痛——这无疑是一个危险的讯号:
而更多突破了他常识与过往经验的现象,还在接憧而来……
新打量着手腕的断面:仅仅是把腕部凑到脸前的数秒间,围绕着尺骨与桡骨的、被平滑切开的肌肉截面便生出细碎并蠕动的肉芽——没有小股小股喷涌出的、像喷泉般的血流:体液还没来得及从破口钻出,就重新被肌肉和瘢痕组织裹进内里、仅仅渗出点点的红痕。
这狂暴的生长并非来自于他本身的再生能力:无论是从前、抑或是经历过重生的现在;新的身躯也不曾达到过如此可怖的程度。
是血肉巨树的呼唤:它并非招引着新的心神,而是呼叫着他的身体——以某种诡异又丑陋的方式。
……
咚——
突如其来的晕眩令他险些跌倒:低血糖和贫血带来的大脑供养不足,使新无法保持站稳的脚步。
新的身体中的每一部分,都竭力榨干着其余部件的营养和热量、渴求着与那棵朱红的树干更加接近些许。
他稍稍转开目光:留在树身表皮上的手掌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那片通红的褶皱里,连些许的色差都没有留下。
“二、三、四……”
新在心底计数,估算着伤口变化的速度:数秒钟内,他右前臂的肌肉组织便从断口向外延展出近三十厘米的距离;只是骨组织并没有增生、而让这摊超出新原本手部长度,又没有骨骼支撑的肉团显得松散且累赘;变成一滩垂落的泥团。
他望着手腕上那团朝向血肉之树生长的,外表有些类似速干泡沫的异物;心底有了大略的计算——
新以最高效率激发的移动速度,也比不上自己血肉、像向阳花似地赶去朝圣的速度……更别说是筋疲力竭的现在。
答案已然在他心底清晰地浮现了——虽然他早就已经有了相关的猜测、并尽力做出过心理准备。
今天,他注定无法离开这里:至少,无法保持着人类的外观与身份、走出这块神庙似的荒地。
……
啪,乒、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