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专程大老远来这里是要完成什么委托?”也不招呼她坐下,达达利亚自顾自地走到办公桌后,“看在老熟人的份上,我或许还能帮上忙。”
荧刚刚才因为主动亲近他被呵斥过,生怕自己又说错什么话再惹他不高兴,然而,她抿紧嘴巴踌躇了半天,也拿不定主意该如何开口。
好不容易才鼓起的勇气像漏气的皮球一样瘪了下去。
光是想到自己对达达利亚做的那些事情,她心里就隐隐作痛,呼吸也跟着局促了起来。
她一而再、再而叁地怀疑他、提防他,拿枪指着他…甚至还因为亚历克斯的逝去而迁怒他、回避他……
可达达利亚却在被她这样残酷无情地对待了之后,依旧选择替她隐瞒实情,背叛了自己长久以来的骄傲和信仰,背离了自己作为愚人众执行官的立场。
她对他这半个月来经历的事情一无所知,他受处分被下放新兵营、遭到他人奚落嘲笑的时候,她正缩在自己的乌龟壳里怨天尤人自怨自艾。
在开始给达达利亚写信之前,她甚至还很自信只要自己一封信过去,他下一秒就会立刻出现在深渊教团主动向她低头服软,她也就可以顺势把他正式介绍给哥哥……
但现在关于他的一切事情都变得不确定了起来。
他不再对她百依百顺,就连她的信都不愿意回了。
她好想问问他,他们现在到底算是什么关系?之前的那些…还作不作数了?
他…还会愿意继续跟她好吗?
眼看荧迟迟不开口,达达利亚心底一直压着的火气又噌噌地往上冒了出来。
她就连想和好都要他主动低声下气地求她吗?
“既然没话要说,那就请回吧,警卫员,送——”
“等等——!”
为了壮胆,荧不管叁七二十一,抓起他桌子上的钢制扁酒壶仰头就是一通猛灌,达达利亚来不及劝阻,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咕嘟咕嘟地喝了个底朝天。
她一下午没喝水,刚好也渴了,所以喝得特别急。
“噗——!!”
几秒钟后,酒从她的鼻孔里喷了出来,险些溅了达达利亚一脸。
本以为是之前那种甜甜的奶油酒,没想到这次入喉的酒辣嘴又呛喉咙,若不是装在酒壶里,她都怀疑刚才自己喝下去的是什么有毒的化工溶剂。
达达利亚一边掏出手帕替她擦干净脸,一边骂道:“…就你那点酒量,没事逞什么能?知道里面是什么吗就敢往嘴里灌?”
最近他因为心情不好,随身酒壶里的奶油酒就又换回了高度数的火水。
“嗝…!对不起…长官。”
荧酒意上脸,连说话都变得含混不清了。
但结果总归是好的,至少达达利亚都愿意搭理她了。
这一喷把她自己弄得浑身都是酒气,达达利亚实在看不下去,转身拉上窗帘,又从柜子里找来了自己的备用衣服。
他朝她不耐烦地命令道:“把衣服脱掉,臭死了。”
身上还穿着那女人给的衣服,看着真不爽。
“哦、嗯…好……”
于是荧低下头,手指哆哆嗦嗦地解开了自己的领结。
她来之前就已经下定决心了,这次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会生气,只要能哄好他,她什么都愿意。
就算之后做出什么丢脸的举动,也可以把责任全推到酒精上……
脱完外套衬衫,她又开始脱鞋、脱裤子,结果裤子脱了半天都没脱下来。
“怎么磨磨蹭蹭的,不情愿?不愿意就走…滚出去!”
达达利亚几乎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
他都已经把脸转开尽量不去看她了,那白花花的身影仍是一个劲地往他眼角余光里钻。
荧都快要急哭了:“不是的…我愿意的,我、我皮带扣卡住了……”
她还不习惯这种制式的衣服,穿的时候不小心将布料卡进皮带的金属扣里了,刚才弄了好久都没能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