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这么娇气,这么挑食…在野外该怎么办,不对,它本来就是山里的。”
荧越想越沮丧,开始有些后悔。
“若是有缘,日后旅途中还是能再次遇到的。”
他的声音柔缓,慢慢抚平了她的失落。
“…也可以跟我讲讲你旅途中的故事吗?呵呵,如果将来有机会…我也想四处走走,咳咳…咳咳咳。”
白术正说着,突然紧蹙眉头,捂着嘴又是一阵闷咳,咳得一张苍白的脸都染上了呼吸不畅的红晕。
“你的身体…”荧有些欲言又止,她不知道他的状况竟已差到了这个地步,想来他平日里那副泰然自若的样子都是在病人面前强撑着的。
“不必担心,我没事的,”白术的声音还有些虚弱,眼圈泛着红,隐隐有些泪光闪烁,他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来,“只是最近出诊得有些勤累到了,我…虽罹患恶疾,终日病痛缠身,但相较于其他早夭之人,已经足够幸运。”
“…别逞强了,”听到白术说这些话,她忍不住低斥了声,“现在这里又没有你的病人,不需要勉强自己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真要珍惜身体,就应该好好休息!亏你还是医生,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
“呵呵,”白术轻笑一声,也不恼她的态度,扶了扶眼镜,“以往都是我同病人说这些,今日反倒是我被说教了,有点新鲜。”
他稍稍下垂的琥珀色眼睛含着笑意:“你要是平日里多来几趟不卜庐,我这身体兴许就痊愈了。”
“为什么?我又不能治病。”荧不着痕迹地避开了白术的视线,总觉得他意有所指。
“闲暇时,我偶尔会到附近的观景长廊上透透气,常能看到你在璃月港里四处奔波忙碌的身影。”
“说来也怪,只要看到你,便感觉这副残破的身子也轻快了许多。”
他回想起她上蹿下跳的身影,眼底的笑意更盛了几分。
起初留意到她,是因为愚人众和往生堂那位神秘的客卿,后来发现,她与七星关系也很好,就连七七也时不时把她挂在嘴边。
不知不觉间,观察她每日在璃月港的一举一动竟已成为他工作之余的乐趣,她灿烂不灭的生命力深深吸引着他,让他看到了更多的可能性。
荧完全没想到白术会说出这种类似告白的话,有些措手不及,脸颊也在不断升温:“肯定是你平时都忙着工作,单一的工作是会让人觉得枯燥无味……”
“那,下次出门做委托的时候,方便带上我吗?”白术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期待,又像是在同她开玩笑,“虽然这副身子不太中用,但跟在你身后,大抵还是能派上一些用场,不至于拖后腿。”
“还是说…我被嫌弃了?”
她咽了咽口水,感觉有些口干舌燥。
尽管知道这副委委屈屈的神情是白术故意装出来的,荧还是不得不屈服,她叹了口气:“怎么会嫌弃你,只是这一天下来累死累活也挣不到几个钱,兴许做半年的委托都比不上不卜庐半日的收入。”
“无妨,”他似是被她的坦诚哭穷逗乐了,眉眼弯弯的,“我不差钱。”
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么单调…而枯燥。
不对,怎么话题又被他带歪了,不是在讨论他的身体状况吗?
看着白术略显疲惫的笑容,荧忽然灵机一动,道:“不如我帮你按摩吧!”
就当报答他为她治病,以前她也没少帮哥哥按摩,哥哥每次都很高兴,她对自己的手法很有自信。
不等白术表态,她就麻利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绕到了他的身后。
“恕我冒昧问一句,你这…推拿手法,是师承何处?”
白术犹豫了好一会,还是问了出来。
“我自创的,”荧腼腆地笑笑,“怎么样,有没有感觉神经放松了一些?”
白术沉默了。
良久,他才又开口道:“你且过来躺下,我示范给你看,何谓推拿。”
说罢,白术拉过一张椅子并到他身侧,示意她枕在自己膝上。
荧有点不服气,哥哥都夸过她的手法,她倒是要看看这专业人士的手法有什么不同。
她顿时就忘了要与他保持距离的初心,往他膝盖上躺去。
那微凉的指腹不过按压了几下她的头部,就像施了仙术一样,让她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渐渐放松了下来。
“小小年纪,忧思过度可不好,忧伤肺,思伤脾,心里压了太多的事情,身体也会有压力的。”
“…我年纪才不小,不要把我当小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