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巧,动作幅度太大,以至于后退的时候撞到了桌子,茶杯滚落在地上,摔出了清脆的悲鸣。
“小心…嘶。”
白术及时地在她之前用手拢起了那些碎片,碎片边缘尖锐,划破了他的指尖。
“伤到哪了?”荧一把拉过他的手,“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帮你包扎!”
白术任由她攥着自己的手一脸焦急地翻看,宽慰道:“不用管它,小伤而已,一会就愈合了。”
“不行,你的手很重要,这可是双救死扶伤妙手回春的手,”她把白术摁回椅子上,“有药和纱布吗?”
荧觉得白术的手很漂亮。
瘦长匀称得能看清骨骼,但又不显得孱弱的一双手。
“怎么一直盯着我的手看,不是已经包扎好了吗?”
缠着纱布的手动了动,即使被人手法生疏地五花大绑,也依旧没有失去它的观赏性。
“…因为好看。”
将内心真实想法脱口而出后,她才猛然回神,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
白术倒是没有露出什么嫌恶的表情,反而有些好奇:“喜欢我的手…觉得很好看?真是奇怪的喜好,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夸赞我。”
“一般病人谁会这么夸医生,绝对会被当成骚扰吧,”她一脸的义正言辞,仿佛说的不包括她自己,“看诊的时候遇到这种人要小心些。”
“确实是有些奇怪,”白术认真地点点头,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但是,听到你这么说,我很开心。”
“…欸?”
“咳咳咳…咳咳……”
荧还没领悟过来他话中真意,白术又弯腰捂嘴咳嗽了起来。
“我没事,就是到了该服药的时间了,抱歉,吓到你了,这么失态…让你见笑了。”白术伸手想从桌上拿药,被纱布裹得紧紧的手指却有些僵硬笨拙,舒展不开。
罪恶感与愧疚感涌上了心头,她站起身,从他手下抢过了药瓶:“你手不太方便,还是我来帮你吧。”
似乎就在等她这句话,白术当即收回手,乖巧地端坐着等她喂药。
怎么感觉,自己好像…被套路了?
荧暂且压下心中的疑惑,按照白术的指示从药瓶中倒了一粒豌豆大的药丸,捏着凑到了他的嘴边。
白术靠了过来,微微张开因剧烈咳嗽而显得有些发红的嘴唇,含住了那颗药丸,而后他舌尖一卷,似是不经意地扫过她的指尖。
指尖上温热的触感让她头皮发麻。
她心如擂鼓,头脑中被各种难以启齿的念头充斥着,一时间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喝、喝点水吧!”
为了转移注意力,荧有些仓促地端起水杯,递了过去。
仿佛没察觉到她的慌乱,白术低头,就着她的手安静地喝起水来。
“…噗。”
待他再抬起头,荧忍不住笑了出来。
水虽然不是很烫了,但也足以让他的镜片覆上一层白雾,这样的景象出现在平日里行事素来滴水不漏的白术脸上,委实令她有些忍俊不禁。
“…我狼狈的样子有这么好笑吗?”
白术无奈地推了推眼镜,白雾从镜片上缓缓散去,露出了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眸。
“没有笑话你的意思,”荧放下水杯,语气忽然有些低落,“只是突然想起了那条小蛇,也不知道它现在怎么样了。”
给白术喂水的时候,她想起了那条蛇,它也是这样安静地喝她递过去的水的。
她虽然心里也不舍得把它送走,但比起在尘歌壶里当个宠物,它那样有灵性的小家伙更喜欢在山野间自由自在地生活吧。
“嗯,它很好,七七采药的时候顺便把它带走了,估计现在在山上哪个地方睡觉吧,”白术安慰道,嗓音柔和了许多,“就这么不舍得?”
“…有点,”她低垂着脑袋,“我之前其实有些怕蛇,因为野外的蛇攻击性都很强,遇到了就只能战斗了,但它不一样,它虽然也会咬人,但是…就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