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棠正与秦筝悄悄瞧着一路的景色,旁边一个粉衣宫女忽地一矮身,撞到她手肘,低声道,“姑娘落在后面就成。”还没等她听清,那宫女又站直了身子,低眉顺眼地退了回去。棠棠抬眼瞧了瞧前边儿,而后攥了攥秦筝的袖子,“姐姐,我们慢点儿。”秦筝以为她累了,便放慢了脚步。“你叫我来这里做什么!”淑妃压着声音叱问面前的人。观尘往前走了两步,忽地瞧见她脸上的嫌恶,神色沉痛,“洲儿的身份可是让人知道了?”淑妃一惊,而后听清他的称呼,顿时怒火中烧,“谁给你的胆子,让你直呼昶王的名讳!她姣好的面容因气愤而变得有些扭曲,观尘眼里却是深深地迷恋,“南汐,你莫要怕,此处没有别人。”淑妃听他叫出自己的闺中的名讳,更是如见了鬼一般,直直往后退了两步。“南汐,你怎么了?”观尘上前将她的手握住,急切问道。“元泓辛,你今日到底怎么回事!”淑妃将他的手猛地甩开,竖眉喝道。“南汐,你别生气,我只是听到洲儿的身份被人怀疑,心中焦急,想来问问你。”观尘急道。淑妃眉头紧蹙,自觉今日的事情有些不对劲。自二十年前,她从淮南嫁到京都,元泓辛便一路跟了过来,哪怕是当年永安帝独宠宁贵妃,她难有子嗣,与他有了一夜亲近,元泓辛也是理智的,仔细与她分析其中利弊,教她如何让洲儿成为永安帝的孩子,从未像此刻这般失态。几乎是下意识地,她转身就走。谁知,观尘忽然就上前将她拥在怀中,“南汐,你别担心,永安帝如今对我十分看重,再过段时日,我便会让他对太子失去信任,然后我们的儿子就会登上那个位置,我们就再也不用分开了……”“闭嘴!”淑妃脑袋嗡嗡作响,厉声喝道。可惜,她进来时为了不让别人听到她与观尘的对话,将所有人都屏退在外,此刻,竟是毫无办法,她只能软了声音,“泓辛,你先放开我。”可惜,元泓辛此刻脑袋一片混沌,抱住她只是下意识地动作。她没了法子,只能张口咬在箍在自己胸前的手,元泓辛吃痛,放开了手。淑妃瞧着他似还要上前,便拿起一旁架子上的花瓶,狠狠砸在了他的脑袋上。霎时间,那光秃秃的脑袋一道殷红的血迹缓缓而下。淑妃看着观尘倒下,这才呼了一口气,理了理衣裳,高声道,“华凝,进来处理一下。”一片安静。--------------------作者有话要说:下次一定记得有大纲,越写越多……赐婚她皱眉,打开门,一抬眼便瞧见了立在门口满脸怒气的永安帝。而他身后,是一众垂首而立,战战兢兢的官员。永安帝当场大怒,狠狠扇了淑妃一巴掌,将呆在一旁的昶王一脚踹倒在地。出了这样的丑事,这寿宴自是办不下去了。刚刚的蒙蒙细雨此刻也密集起来,不一会儿,地上的青砖石板已经湿透。棠棠和秦筝两人随着秦夫人一道出了宫,等上了马车,秦夫人才呼出一口气,“淑妃娘娘胆子也太大了些……”不说在皇帝寿宴之时,在御花园私会外男,竟还敢混淆皇家血脉,这不论是哪一条,都是杀头的大罪。秦筝倒不觉得事情这般简单,淑妃娘娘既有本事将这事瞒了十多年,怎么可能会在此刻犯这种错误,想来其中定有人推波助澜。想到这里,她侧眼瞧了瞧一旁垂眸发呆的棠棠。若说其中得利之人,怕也只有殿下一人了吧。可今日之事,他全程并未多说一句话,就连去玉溪阁,也是福王提出的,哪怕有人怀疑,也丝毫拿不出证据。棠棠自也想到了那小宫女的话,季宴淮既叫人提前告知她,应当是早就知道陛下会撞破淑妃娘娘的事情。所以,今日之事,是他一手安排的。她手指捏紧裙边,呼了一口气。见证了御花园一幕的各位官员家眷,心中惴惴,自回了府,便忐忑地等着宫中的消息。不过一日,便有了结果。昶王心怀不轨,谋害皇上,被贬为庶人,流放岭南,淑妃德行有亏,被贬为庶人,打入冷宫。永安帝震怒之下,还是顾虑了淮南王,没有将人赐死,可不管是流放岭南还是打入冷宫,淑妃与昶王以后的日子便难过了。或是被此事打击,永安帝自此之后,便大病一场。一晃便到了冬天。昨日夜里,趁着众人还在沉睡之中,纷纷扬扬的白雪将京都扑了一个满面,原本光秃秃的树枝也如开满了白色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