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身份证。
证件的主人名叫“沈凌”,看照片正是那个从悬崖上往下跳的西装男。
钱包是黎明从大通铺靠门口这边的墙根处倚着墙放的一个黑色商务公文包里翻出来的。
刚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灰西装的身上,但其实这间屋子并不大,不用凑过去也能听得清他们在说什么,都围成一圈在那里并无意义,她索性就没往前凑,一边给个耳朵听着,一边翻查着屋里可能有用的线索。
一进屋,最显眼的就是那个包。
公文包里东西并不多,除了钱包之外只有两份封好的文件。钱包里则是装了一整排各个银行的金卡、整叠的现金和一堆高消费场所的VIP卡,除此之外就是身份证和名片。
名片显示,这个“沈凌”是“离村最近市”一家公司的老板。
——看见这个城市名,黎明既无语又有点意料之中,副本世界对不重要的设定经常来这一套,里里外外透着一种懒得想名字的摆烂感。
“就算这公文包一直提着会妨碍行动,他也完全可以把钱包揣口袋里随身携带的。——解密副本,尽可能把线索物品带在身上方便使用或核对查阅,这应该是大多数旅行者都有的习惯。”
展示完了身份证,黎明把它插回钱包里,又从公文包旁边拿起一只倒扣在床上、目测挺高级的手机。
手机的指纹锁已经被解开过了,系统被调成了待机不自动锁屏的模式,随便一划就能打开。
“但他把这些都留在了这儿,甚至包括手机。”
“给我的感觉,他一方面是想告诉我们,不用担心,他已经知道他的那份答案了,另一方面就是想表达他愿意跟我们分享他这边的线索。”
“他应该单纯就是不想集体行动,但并不想拖累我们,更没有恶意。”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扬扬下巴指了指灰西装身后并排铺着的两床被褥其中一床上放着的另外一只公文包,“这位小兄弟的包里也有身份证和手机。”
“毕竟,作为外乡人,他俩名字的相关的信息不太可能出现在作为村里人的我们这边。”
听见这话,离包最近的苏恬恬立刻不假思索地抓过那个包,把里面的东西全倒了出来。包里很空,连文件都没有,只有钱包和手机,但果不其然,身份证和名片都在钱包里。
灰西装名叫“阮凯”,身份是沈凌的总裁助理。
“可是,这也太不公平了吧?”苏恬恬一边把两张证件交给其他人穿越,一边忍不住吐槽,“怎么他俩就直接有身份证,我们的名字就都藏得这么深?”
“未必不公平。他俩虽然找名字简单,但作为外乡人,想接触到村里那个仪式相关的信息或者在村里干点什么,肯定没有我们这些本村人方便。这应该算一种平衡。”
黎明给小姑娘解释了一句,手里没停,直接将沈凌包里拿两个打开过的文件袋里装的东西也抽了出来。
“嗯?这是什么……”与此同时,被这两位姑娘的行动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检查屋里东西的频道上,黄毛混混也注意到旁边的一处违和东西。
屋角那张落满灰尘的桌子上放了个轮廓像是盒子一样的东西,用一条红围巾裹着。因为没落着灰尘,显然是两位外乡人带来的,不是屋里本来的摆设。
揭开围巾,底下是个干净精致的雕花木盒,正面朝墙放着。
“等等!那是……”
灰西装阮凯见状想阻止,但迟了一步,黄毛已经将那盒子端在手里转过来了。
盒子的正面镶嵌着一个年轻姑娘的黑白照片,照片里的人微笑着,但在这么个长满荒草的破败院子里,尤其旁边的正屋门窗上还贴满了黄符,屋里已知有两个吊死鬼,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又假又僵硬,透着一股诡异。
——那是一个骨灰盒。
“草,晦气……”
黄毛下意识地骂了一句,刚想把骨灰盒放下,却不想偏在这时,桌脚边放着暖水瓶突然在完全没被碰到的情况下“啪”一下自己倒在了地上,瓶塞滚落,半壶水泼出来,迅速淌了一地。
紧跟着,那滩透明的水就顷刻间变成了墨黑色,一只跟早先攻击黎明的那只鬼手一模一样的手哗地一下从水中伸出来,笔直掐向黄毛的脖子。
好在黄毛的反应相当不慢,身手有点像是练过的样子,现实生活中估计最少是个武术爱好者。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向后一个滑步闪开了鬼手的第一次攻击,反手便把手里的东西砸了过去。
只不过闪避的动作影响了投掷的准头,骨灰盒并没砸中鬼手,而是砸在了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