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都投向了村长儿子,尤其是苏恬恬。
“你是镇女的话,你应该是姓许。”既然任务摆明是合作模式,一人答错全体连坐,村长儿子也没有藏私的意思,“就,刚才剧情演绎的时候,我那个村长爹让我去村东第三家送一个古装剧里用的那种梳妆盒。”
“七天后村里要举行一个什么仪式嘛,说是到时候镇女得先回亲生父母家,让亲生父母亲手为她上妆,得用那套化妆品,还让我叮嘱他们必须得按梳妆盒盖子上的样图给镇女化妆。”
“我送过去,就听那家那夫妻俩正抱头痛哭呢,邻居大婶在那劝,说‘老许啊,你们看开点吧,这也都是为了村子’这之类的……”
“所以镇女的话应该也姓许。”说完,他又有点同情地看向苏恬恬,“妹子你这个角色应该是挺危险的。我们几个的死亡风险在哪现在还不确定,但我们要是七天内没能完成任务脱离副本,真的执行那个仪式,你恐怕要遭。”
“我怎么看都感觉这玩意儿像是要搞活人献祭那一套——你们看看,哪有正经祭祀仪式的巫女化妆画成这个德行的啊……”
他说着,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旧旧的老款智能手机来,用指纹解了锁,点开相册给苏恬恬看。
很显然,在送梳妆盒的路上,这人多了个心眼,不但偷偷打开检查过了,还给盒盖上的镇女妆容样图拍了个照片。
他把手机递过去得太过突然,苏恬恬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下意识地就往屏幕上扫了一眼,紧接着顿时发出“啊!”地一声尖叫,下意识地一边紧紧闭住眼睛往后躲,一边伸手将村长儿子的手机推远。
与此同时其余几人则是不约而同都为了过去,伸头去看。
黎明一边伸手圈住小姑娘的肩膀,安抚地捏捏她的肩头,一边也去看那手机,之间屏幕上是一张镶嵌在潮湿发霉的木盒盖子内侧的斑驳泛黄的老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大红喜服的年轻女子的胸像,一张脸被厚厚的粉涂得惨白惨白的,眼影又黑又重,冷不丁看上去仿佛两只眼睛被挖去了,只剩下一对骷髅似的黑窟窿,两只眼睛下眼睑中间又分别拉出一道一指宽的黑线,经过脸颊一直连到下巴上,好像淌着黑色的血泪。
这惨白的脸和黑色的眼妆下面,偏偏又是一张涂了浓艳的大红口脂、好像沾了满嘴鲜血一样的红唇。那双唇的唇角微微上翘着,勾起一个诡异又阴森的笑。
总而言之,整个妆容完全符合大众对“怨灵”的刻板印象,阴气重得像是马上就要从手机屏幕里爬出来一样。
不过到底是没有爬。照片里的女人一动不动,确实就只是一张照片。
苏恬恬好歹也是一个人苟过了丧尸横行的新手副本的人,胆子并不是真有那么小,只不过冷不丁一下被突如其来的跳脸杀吓到了。这时发现没什么后续变故,肩膀上又持续传来女子掌心温暖的力量,带来一种身边有个大活人的安心感,她很快也缓了过来,重新睁开眼。
“我姓许……那,那你知道我名字叫什么吗?我的‘爸爸妈妈’哭的时候有没有喊过我的小名之类的?”
“这个好像真没有。”村长儿子摇摇头。
“那……”看着天上一分一秒的倒计时,心里没底的苏恬恬肉眼可见地又慌了起来。
黎明再次握了握小丫头的肩:“别急着焦虑。现在大家的处境应该都差不多,没人完全确定自己的名字。副本给我一个小时,就是让我们互相交换信息的。”
“对,我现在也不知道我自己叫什么,只知道姓唐。”村长儿子点头附和,随后又把目光转向另外两人,求证他们的状况是不是也都是这样的。
黄毛混混随即耸了耸肩:“我不一样,我是不知道自己姓啥,只听邻居喊我‘大飞’来着。”
说完,他又老大不满意似地啧了一声,小声嘟囔:“真踏马倒霉,又赶上这种破解密类的副本,磨磨唧唧的……”
并没有人理会他的自顾自抱怨,扮演村祠主祭的大叔接着也点头道:“我也是,只知道姓郭,不知道叫什么。”
“既然如此,大家就先交换一下信息吧?刚才白天的演绎里有啥觉得值得注意的细节,都拿出来分享一下,搞不好大伙儿的名字就在这些细节里拼出来了。”见此情形,村长儿子提议道。
在这种情形下,他完全不觉得这提议有被反对的可能性,只等着众人点头后带头交换信息,却不想被一个女声打断了。
“先等等。”黎明看向答题区石台上“外来者1”和“外来者2”两个方框前空着的地方,“我们还差俩人呢。”
“袁记酒坊在村子最南,镇女祠在村子最北,论赶过来的路途没有比我们俩更远的了。镇女妹子都到了半天了,那俩人怎么还没到?”
——那俩人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被她这么一提醒,所有人的脑海中不约而同都闪过这个念头。
依着当下这个环节的连坐规则,那两个人如果要是出了什么事,没能在规定时间内来答题,所有人都会有麻烦。
虽然副本没说清楚前置任务失败的后果会是什么,但身为副本内的角色,却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十有八九后果就是要被判定角色扮演失败了。
扮演失败会怎么样,没人想以身试法。以无限世界副本的一贯尿性,百分之九十是得嘎。
“那……我们去找找他们?”
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此时想不圣母一点都不行,村长儿子立刻换了个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