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头家后天办酒,长孙女朱翠嫁到前疃里杨家。
朱翠望着妆匣里的一把梳子,一瓶头油,一盒胭脂。几束线,只是黑白红。
银簪子光面无花,一对蒜苔镯子薄的跟韭菜叶子一般……一点也没脸面。
那杨二郎憨的跟狗熊一样,只会傻笑。
可这是她能找到的好婚事了。
朱翠她娘来了,给了她三尺红绸布。
“朱玉给你添妆的,后日她不来了。”
朱翠气道:“她出门子我可送嫁来,我这出门子,她不来几个意思?”
气恼的把手中的绸布扔在地上。
她娘见她这样,拍了她一下,朱翠反手把她娘推了出去。
“哎呦!”朱翠娘忍疼赶紧捂嘴。
朱翠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上前扶老娘。
“娘,我……”朱翠眼中有泪,是羞是悔。
她娘摆摆手道:“娘知道娘明白!儿啊,日子向前看,别总回头望。朱玉不来是她有了,新人不见新人,怕相冲。你把布拾起来,接个好运气。”
朱翠哭着捡起了那红绸布,才送她娘回屋。
…………
除夕那日,单家开了两桌。娘们孩子在方橙的炕上,汉子们在套间桌上。
共饮阖家团圆酒,共尝香咸甜酸菜。
晚上守岁时,方橙讲了好几个搞笑的小故事,家中立马欢声笑语。
到了子时,方橙给家中孩子们发红包。
她讲道:“新的一年里,咱们家要增丁进口,人畜平安,学业有成,财源广进。来,马水根两口子先领,单甲家向下排。”
马水根领了三个红包,夫妻俩一个,孩子每人一个。
单甲家和单乙家各两个。
单丁和王令一人一个。
王令对单丁说:“三哥,家里人越多,领的越多。”
单丁也赞同:“可不是嘛!咱俩好几年都是一个。”
孩子们也给方橙磕头拜年。
…………
吕盼娣觉的这年真冷清。夫妻俩加一个糊涂的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