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道:“我记得异乡客被杀是两日前,如今城中闹得如此沸沸扬扬,怕是最近他不会轻易动手,除非是有十足的把握。”
魏灵枢道:“那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杀的人?为何一点线索都没留下?”说着,他突然想到什么,“会不会这些人就是自杀,被有心人利用在京中大肆宣扬,混淆视听?”
谢诏道:“你说的不无道理,但是若是自杀,那么异乡客根本不会约明日的隆庆古董店谈生意,这不符合常理。”
苏沅道:“除此之外,若当真是异乡客坐在铜盆前自杀,但是依他的身长,坐在椅凳上是无法将脸完全埋进铜盆之中,所以必定是有人事先杀了异乡客,尔后伪装成水盆溺死之状。”
“那老妪呢?她孤寡一人,儿子也没了,一个人孤苦伶仃,还不如死了痛快,她必然也不可能是她杀吧?”
苏沅沉默了下,看向谢诏道:“若是可以,希望刑部仵作再去检验一番老妪的尸体,若是能剖开查验,则更为清楚。”
“你怀疑她与此案无关?”
“兴许,不过我不能确定。”
谢诏点点头道:“好,我再去请刑部的仵作来复检。”
三人看的差不多,便相约
着准备去吃茶,虽说刚看完尸体,魏灵枢着急回家去换身衣裳洗香香,但见那二人荤腥不忌,倒显得自个有些矫情了。
索性,他也随他们去吃茶。
三人选的是个好地界,城北关山楼,足足十一层,顶楼风景极美,可为了苏沅方便,三人还是选在了第一层,临河而坐,肆意的很。
苏沅点了三份清茶,魏灵枢则点了些茶点,蒸角、项皮酥、果馅饼儿、玫瑰擦禾卷,都是关山楼的招牌。
苏沅最爱项皮酥,甜而不腻,香甜可口,在杨陵吃不到如此好吃的茶点。
关山楼除却是个茶楼外,还是个曲楼,酒楼,第一层便前后左右便足足摆了几十张茶桌,正当中则摆着小台,曲评小调咿咿呀呀的唱着,细腻的江南民调,让诸位吃茶的如痴如醉。
苏沅听不大懂,她只盯着河上来往的人看,看着看着,便瞧见了个远处来了个熟悉的沙飞船,远远的挂着“裴”字招牌,扎眼的很。
谢诏顺着苏沅的目光也发现了那沙飞船,他扫了一眼苏沅的神色,见她面色无常,也未多言。
魏灵枢则跟着听了会儿小调,回过头猛地瞧见了裴家的大船靠岸,探身细细看了看道:“这今天什么日子?裴府的船都出动了?”
谢诏端着茶杯,轻轻吹了吹道:“裴府订亲,自然得热闹些。”
魏灵枢不以为意,大咧咧坐下道:“和曹大小姐?这么快,都没通知我。”
苏沅轻笑
道:“我都收到帖子了,你如何收不到?”
魏灵枢哎了一声,脱口而出,“那你怎么不去?”
苏沅一噎,白了魏灵枢一眼。
魏灵枢尴尬一乐,“也对,这场合你去岂不是砸场子,不过定亲而已,又不是成亲大摆筵席……”
谢诏饮了口茶,眉眼未抬,“摆了,在裴府。”
“……这裴家,真是得意了哈。”
魏灵枢单手捂脸,从指缝中观察苏沅神色,见她没什么表情,心下方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生气。
这裴府闹得如此大,和当初与蔡府订亲时大相径庭,他还以为苏沅会悲伤大怒,没想到如此平静,怎么说,这个女人无情是无情了点,大度是真大度。
还真是说忘就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