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子一听,歪头想了想,“前几天我去怀恩寺上香,瞧见老太也去了,之前听人说他儿子去服劳役下落不明,官府见她可怜就分了她个小院子住着。
她当时还不相信儿子没了,就去天天怀恩寺上香祈福,之前去的频繁,近段日子倒是去的少了,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前些日子在怀恩寺的路上瞧见老太,我还有点不相信。”
“怀恩寺?”
李婆子叹道:“儿子的尸首没见着,想着儿子还活着,祈求他早些
回来也是正常。这出去打仗当兵服役的孩子呀,一个个的都是九死一生,不知道啥时候人就没了。”
苏沅看向谢诏道:“按理说老太只有一个独子,官府要服徭役,必定不会如此严苛。”
谢诏道:“京都之中此事虽少见,但也并非没有,或犯了罪流了刑,或家中贫困无力支撑,或欠了钱遭了债,又或是被人做局,替人顶包,这些都不在少数。”
“那老太的儿子是哪种?”
魏灵枢插上一嘴道:“我猜是第四种,不过还算有良心,给老太个遮风挡雨之地,这小院子虽偏僻,不过在京中这个地方,也值二两银子呢。”
苏沅轻呵:“二两银子,一条人命?值吗?”
魏灵枢摸了摸鼻子,尴尬不语。
问的差不多了,苏沅三人与李家婆子告辞,重新将这院子落了锁,准备前往陇西客栈。
一路上,魏灵枢叽叽喳喳道:“苏沅,你这腿脚不好,还这么好奇,小心好奇心害死猫。”
苏沅笑,“索性呆在家中也无事,出来转转倒也好。”
“你还没听说吗?陛下最近严打那些妖教,暗地里让锦衣卫沈慎抓了好些人,不过这些人还是愈演愈烈,听闻并州,陈州,邓州几个地方都闹了好几场暴动。”
谢诏道:“如今陇西一带大旱,这些人借着天灾的幌子闹得愈演愈烈,须得雷霆手段方可。”
“雷霆手段?前朝白莲教闹得那么厉害,如今不还是没剿灭
干净,这些人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合则聚,分则散,打不死,杀不完。”
苏沅看向魏灵枢,“那你说,这些人若要你处置,该如何?”
“若我说,这些人打杀是打杀不完的,若是在乱世,能招安为朝廷所用,尔后再逐一分化,擒贼先擒王最好,但若是在盛世,那就要平民心,安社稷,此为上上策,尔后暗中打击,让那些人无可乘之机,也无喘息之地。”
谢诏不以为然,“这些都是安抚之策,不可解一时之需,如今这些妖人已闹到朝廷的头上,必然要雷霆镇压,以儆效尤!
陛下还是太过宅心仁厚了,虽这些教众虽不乏遭受蒙蔽之人,可官府多次宣扬劝阻,这些人都置若罔闻,那只有快刀斩乱麻方才奏效。”
“嘿,你是不是故意和我唱反调,就你策论学的好,苏沅,你说谁说得对?”
谢诏的手段刚硬直接,不过确实是直击要害的,魏灵枢虽为长远打算,却也解决不了燃眉之急,二人都有见地,却立意不同,不可分高下。
苏沅看向谢诏,轻咳一声,“我不懂策论。”
谢诏薄唇微抿,“不懂?”
“嗯,不懂。”
魏灵枢啧了一声,笑嘻嘻道:“苏沅你太怂了,觉得本公子我说的好就直说呗,何须屈于他的淫威之下,本公子给你撑腰!”
谢诏看向苏沅,眸色微沉。
苏沅目光远眺,话锋一转道:“陇西客栈到了。”
谢诏:很好,女
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