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诚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道:“你母亲出事的前几日,我与你母亲吵架,并非是因为别的,而是你母亲发现了我与倪氏的丑事,言语间总是要敲打我几分,我很是不快!因此那几日我都没回府,而是日日前往饮溪茶楼与倪氏厮混在一处。
你回来那日我才与你母亲一起接了你,那日你母亲耐着性子说有喜事同我讲,可我并未在意,第二日午后,我以为你母亲出了府去香山寺,我便早回去了些,可倪氏竟跟着我到了你母亲的卧房之中……”
“可谁知,当时你母亲竟然在,不知发生何事,她满脸是血,怒斥我与倪氏,我心下不满,打了你母亲一巴掌,倪氏见此也心生不快,她将你母亲推倒在地,骑在她身上掐死了她。”
说到此处,苏诚还掉了两滴眼泪,他看着苏沅,目光真诚道:“沅儿,是父亲错了,我不该,不该放任倪氏胡作非为,也不该对你母亲之死袖手旁观,父亲真的知错了,父亲只是气急了……”
苏沅一言不发,只是盯着他。
苏诚眼露希冀道:“沅儿,你可不可以告诉父亲,你那日说的,是真的吗?你母亲腹中真的有一子胎吗?是不是你骗我?根本没有的对不对?”
苏沅仍旧不说话。
苏诚起身,上前几步,趴在铁柱上道:“沅儿?你在听对不对?父亲求你了,告诉父亲实话吧。”
苏沅侧撑着头,目光冷漠的看
着他,“那日,你被我母亲发现与倪氏的丑事,抓了个现行,我母亲痛骂你,我猜不单单因为这个才让你和倪氏动了杀心。
应是我母亲说了要去府衙揭发你与倪氏的丑事,让外头的人看看你们苏府都是什么货色之类的话,方才让你动了杀心!”
苏诚浑身一怔。
“你与倪氏的事儿本就是个忌讳,忌讳到即便苏敦知晓,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因为如今府中还得依仗你,他离不开你,却又牵制你。你们利益共同,一个女人,你用了也就用了。
我母亲本应该也和你休戚与共,怎么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呢?此外,那些日子你本就对我母亲不满,再添倪氏当时必然是添油加醋,这把火烧旺了,因此你动了杀心。
翠喜原本的说辞是柳絮和倪氏合谋杀了我母亲,可后来又转而说你与倪氏合谋杀了我母亲,但依旧是倪氏主谋,你从旁协助。
事实上,应该是你掐死了我的母亲,倪氏在旁从功相助,我说的可对?”
“不,不对,我不可能杀你母亲,我怎么可能呢?沅儿,莫要胡乱猜测推理……”
苏沅冷笑道:“若放在几日前,我恐怕也会听信了你的话,可是我听闻赵先生重新回到了苏府我才明白。我之前一直很奇怪,翠喜为何如此出尔反尔,我母亲从未对她薄待过,在府中时,即便在我回来后,她的吃穿用度仍旧是婢子们中最好的
。
她何以因此事连真凶不说清楚?那么唯一的原因就是,翠喜的舅舅赵先生怂恿她将一切的罪责推到倪氏身上,如此一来,你身上担子一干二净,不过就担了个不伦窝藏的罪名。”
苏诚沉声道:“沅儿,那如此完美的计划,我又为何要杀了倪氏?”
“若是此事一直是欧知县和马知县审理,那么此案必定会按照如此落定,但坏就坏在不知谁将此案宣扬出去,闹到了京中朝堂上;
陛下知晓,必定会十分重视,来的人不如欧知县和马知县二人好糊弄,因此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倪氏,一了百了。”
“可你没想到来的是周鄢成,我近来也在想,若你一早知道了,怕是不会杀了倪氏,毕竟周鄢成不算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