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翱离开时外头的雨势渐小,苏沅二人还未吃完,褚翱便起身告辞,走到关山楼外撑着伞离开。
苏沅夹了一筷子笋丝,“褚学士平日就如此吗?”
谢诏道:“我与他平日里接触不多,子衿与他关系颇好,听闻他不喜与人交际。”
苏沅有些没了胃口,饮了口水道:“他所言可真?”
谢诏吃了口笋丝,“即便是假的也总是有因由,我前些日子听闻张天师确实去过一次盛府,足足待了一日,兴尽方归,因此并非是空穴来风。”
苏沅撑着下巴瞧着外头逐渐薄云见雾的秦淮河面,心头倒不似这般,而是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
二人吃完午膳离开时,外头天已大变,彩虹横跨在河面之上,美丽炫彩,苏沅瞧了眼,心中并不舒畅。
谢诏昨日刑部的事情还未处理完,今日午后便打算再去刑部一趟,“前些日子刑部泰安知县诲盗诬良一案闹得沸沸扬扬,苦主家人来京讼告,昨日案卷刚到刑部,此案唐大人格外重视,我须得去梳理案情。”
苏沅善解人意道:“好。”
“我先送你回小院。”
“不必,我刚好想自己走走,你且先去,晚膳时再回来,我让唐赛男去买些好吃的。”
谢诏见她如此,也不坚持,捏了捏她的鼻尖道:“好,我快去快回。”
苏沅目送谢诏离开,自个在河边站着吹了会风,思绪方才慢慢捋清,开始往小院走去。
关山楼距离集市
很近,稍稍走个几百步便能瞧见各种集市,逗猫遛狗,花鸟鱼虫,绸缎布匹,绫罗百宝,应有尽有。
苏沅喜静,本该从集市穿过人群往家中走去,可她却不,偏偏挑了个不熟悉的羊肠小路,静谧阴暗。
这条小路不过是与集市隔了一堵墙,外头的吆喝声时不时传过来,竟有些悠远之意。
不知她走了多久,待从泥路走到石板路上,她方才停下,用力跺了跺脚,刚想从官道往饮马巷中走,忽而有人挡住了自个的去路,“是,是苏姑娘吗?”
苏沅略一抬眼,瞧见说话的是裴行简身侧的随从双福,他面上焦急,似有什么难言之隐,“何事?”
双福焦急道:“苏姑娘,您快跟我来吧,我家公子如今被困在春风馆了,还请您去救他。”
苏沅正诧异着,便被双福拉着往前走,可为何是她?
苏沅不解道:“我?双福,你先别急,你先说清楚。”
“苏姑娘有所不知,我家公子平日里都不去那种地方,可是今日和一众好友在鹤鸣楼喝多了酒,被他们裹挟着非要去,我这个下人人微言轻,说了诸位贵人不听,公子又吃多了酒,根本就不清醒。若是咱们现在不赶紧去救他,待过会儿公子醒来就来不及了。”
“呃,既然现在情况紧急?你为何不先回裴府去求救?”
“姑娘,若我现在回裴府再去春风馆,怕是半个时辰就过去了,到那时若公子被玷污了
,我真是死不足惜。”
苏沅一听,难不成那些人是故意的?
可是,裴行简是什么人,那些人就不怕触了他眉头,此事她不好插手呀?
双福见苏沅还在犹豫,催促道:“唉呀,苏姑娘什么时候了,就是你不为我考虑,也得为我家公子考虑,若不是你,我家公子也不会如今时常闷闷不乐,被那些人钻了空子,苏姑娘快走吧。”
苏沅还未来得及细想,便被双福一路拽着去了春风馆,迎门的龟头穿戴的花枝招展,瞧见苏沅,上前哎呦一声道:“这位姑娘好生漂亮,可是来寻相好的?”
“哎呦,这不是双福小哥吗……”
双福脸色难看的喝道:“少废话,别拦路!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