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灵枢闻言,心中竟有些五味杂陈,这虽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可听苏沅这般说他又忍不住的伤情。
苏沅收拾一番心情,无论往日如何,终究是过往。
她与裴行简二人也仅此而已。
不过有一事,苏沅不得不说,“我能明白你与裴行简自小一同长大的情谊,你信任他,相信他,可是你不该对谢诏有如此大的偏见,他一介布衣,勤奋苦学,全然凭借自身才能方在如今的翰林院有一席之地。
可即便如此,他仍须日日如履薄冰方才能稳住如今的地位,唯恐一个不小心便会卷入整个朝堂的漩涡之中。
我知你们高门子弟想来看不上那些曲意逢迎、野心勃勃之辈,可是若无这些野心勃勃之辈,整个天元都只会沦为你们的角斗场。”
魏灵枢一怔,尔后戏谑一笑,“苏沅,你不信我就不信,何须带上旁人,我不过是随口一说。”
他起身掩去眼中情绪,走到苏沅身后,推着她往前走,“我知道,谢诏好,我自然是一点都说不得。”
他语气一顿,唇角漾起苦笑,轻慢道:“我今后不说不就得了。”
苏沅嗯了一声,并未察觉到魏灵枢的情绪,直接道:“余庆戏楼那个案子可有什么进展?”
魏灵枢道:“听说刑部和京兆府熬了几日,将与那孙木匠有关人等问了个遍,竟没问出丝毫线索,异乡客又本就孑然一身,查无可查,如今线索断了,急得京兆府
薛大人发了好几次火。”
“此案着实用不上薛蘅出马,可有秘辛?”
苏沅心中本就觉得奇怪,若是京中重臣大官家中发生命案,方才能请得动薛蘅出马,如今不过是个小小的案子,怎惹得薛蘅如此上赶子?
之前涉及妖教一事,薛蘅上心点倒也正常,可是如今此案明确与妖教并无关联,因何薛蘅对此案如此紧抓不放?
此刻二人已走到热闹的集市,魏灵枢道:“最近朝中有人抓着此事参薛蘅,说是薛蘅治下有失,如今正值满朝官员升迁的关键时刻,若是他因此事被记上一笔,仕途难说。”
“谁参的他?”
“陈英陈御史,我父亲说他黑白颠倒,指鹿为马,以小见大,在朝堂上几乎无人能敌。听闻之前有个七十多岁的巡抚大臣,纳了一房美妾,美妾只是私下骂了夫人几句,此事不知从哪里被他知道了,闹到朝堂上,听说那七十多岁的老头在陛下面前被他骂的狗血淋头,涕泗横流。”
“陈楝父亲?”
“是,陈楝比之他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
苏沅喃喃:“薛蘅与陈英何时有了瓜葛?”
“谁知道呢,哎,苏沅,黄瓜吃不吃?瞧着怪新鲜的。”魏灵枢好奇的拿起一根黄瓜在苏沅面前晃了晃,“脆生生的,我从没逛过菜市,还挺有意思。”
摊主瞧见,热情招待道:“客官来几根吗?地里刚下来的?”
魏灵枢从怀中掏出几个铜板,“来几
根。”
临了,苏沅看着魏灵枢热络的吃着黄瓜笑道:“不是出来寻唐赛男吗?”
“兴许她已经回去了,今天天气不错,我推你到河边走走?”
“好。”
“这黄瓜真的好吃,不尝尝?”
“不吃,只是没想到你竟随身带着铜板。”
魏灵枢拍了拍自个钱袋子道:“以前没觉得,去了杨陵一趟发现钱真的难赚,你们府中护院每月的月俸还不够我在京中吃一顿鹤鸣楼的呢。”
苏沅斜了他一眼,“鹤鸣楼怕也是旁人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