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蘅道:“即便在你看来那小六不是凶手,那此案与孙木匠之死又有何关系?”
苏沅道:“今日我与魏灵枢一同又去了陇西客栈,目的是为了印证一事,就是异乡客所居的客舍到底是否是他死亡的第一现场。”
“那你们可有结论?”
苏沅道:“按照常理,若真是死于此等密室之中,凶手逃脱必然会留有痕迹,可是客舍封闭的如此完美,让人不得不怀疑,要么异乡客并非是在自己的客舍中被杀,要么就是凶手从别处进入,又从别处离开!”
“如此说来,那客舍之中是有密室?”
薛蘅话音刚落,外头忽有人高声道:“并非是密室,薛大人,可还记得我?”
薛蘅一瞧,正是谢诏,前几日城东老妪一案就是谢诏洞若观火,方才让此案拨云见日。
薛蘅心中对谢诏十分满意,可惜就可惜在,与苏沅这个女子混在一起。
不过面上的工程还得要做,薛蘅上前道:“谢公子,怎来了京兆府?”
谢诏大步而来,略一拱手道:“大人,刚刚苏姑娘谴人给我报信,让我去瞧瞧陇西客栈的案发现场,如今有了新的线索,自然得来京兆府一趟。”
薛蘅惊讶道:“莫不是抓到了真凶?”
谢诏摇摇头,笑道:“还没这么快,只不过是发现了凶犯杀害异乡客的手段,刚刚大人曾谈到密室一事,有所道理。
之前我们都忽略了一事,就是认定凶手一定是通过门
窗进入的客舍,可今日魏小侯爷发现了在房顶上的麻绳,我便去二层的客舍看了看,发现竟有客舍的地面木板是松动的,打开一看,这才发觉一层与二层之间竟有一小块中空的夹道。
这块夹道刚好够一人通行,凶手若是想要杀害异乡客,只需蛰伏在两层楼之间的夹道中,再伺机深夜撬开指定客舍的木板进入房间中即可。
如此一来,死者死于密室之内,造成无人出入房中的假象。”
薛蘅愣了愣,这凶犯的作案手法极其精妙,若不是有人发现了这个夹道,恐根本没有人能想出来凶犯到底是如何进入房间。
“可是此事与那孙木匠一案有何关联?”
苏沅闻言,接着道:“依据谢公子所言,那么凶犯必然要提前知晓陇西客栈的整体布局,可我记得陇西客栈建于建元初年,距今已有几十年的历史,这当中虽翻修过几次,却不曾大动工,因此知晓此事的唯有平日里与陇西客栈常打交道的孙木匠。
赶巧的是,在那异乡客死亡的前后几日,孙木匠刚好来过客栈一次,因此凶犯与孙木匠必定有关系,余庆戏楼一事,并非是凶犯临时起意,而是蓄意灭口!”
薛蘅心思百转,蓄意灭口此人竟也不选个隐秘所在,竟然于大庭广众之下将孙木匠杀死,颇有几分炫耀挑衅之意。
此人怕是心思异于常人,不可小觑。
只是这客栈布局一事,未必只有孙木匠
知晓,薛蘅提出疑问道:“那此事你们因何单单怀疑孙木匠,平日里在陇西客栈的掌柜的和小二们同样也有嫌疑。”
苏沅一笑不语,只是看向谢诏。
谢诏轻笑道:“大人,你如今已担任京兆尹两年有余,可曾知晓这整个京兆府的布局?东西厨可曾漏雨修缮?典狱房与梅花堂可曾缺柱少粱?”
“这……”
薛蘅被问住了,虽日日在京兆府处理政务,但若论起这房建来,他还真是一窍不通。
“在我看来,若非对客栈布局极有兴趣之人,不可能会特意关注这些,大人如是,这客栈中的东家、掌柜的亦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