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顾,此计妙啊!!”颜虎闻言大喜,他怎么就想不到这点呢?所谓帝王心术,无非就是讲个制衡之道,讲个驭下之术。
与其新立一批人,跟新党形成钳制,致使朝野再起波澜。不如废物利用,把不得人心的旧党摆在台面上,好让两党相互牵制。什么新,什么旧,都不过是王图霸业的几枚棋子罢了。
顾载庸出任首辅这么多年,或许会在小事上糊涂。可对于当权者的心态把握,以及权术上的妙用。他实在烂熟于心,早已冠绝当世。
笑纳下老友的马屁,顾载庸忍不住抬头望天。一行大雁正在掠过长空,这个季节,它们正要南飞过冬。
“不过……”
“不过什么?”眼见顾载庸欲言又止,颜虎忍不住追问道,“你倒是说啊。”
“咱们还需送点——心意给陛下。”
顾载庸微微眯起眼,他费劲心思斗倒裴怀贞这糟老头子。可不想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到时候被阴曹地府的裴怀贞里嘲笑。
……
……
翌日早朝,宫门前的两处千步廊早已站满等候的百官。
随着陈恒那届进士纷纷寻求外任,朝中百官来去都是些旧面孔。说来也奇怪,新人出现时,大家会抱怨长江后浪推前浪。现在新人们都不在眼前蹦跶,众人又觉得朝中少了些生气。
来来去去都是熟面孔,林如海步步上前时,周遭的官员纷纷依照礼节问候。一直走到长廊尽头,林如海突然瞧见老而弥坚的首辅,竟然也站在队列前头等候。
“呵呵,林大人早啊,昨夜睡得可好。”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糟老头子竟然会跟自己打招呼。有些诧异的林如海,还是向文官之首问候道,“有劳首辅关心,下官昨夜睡得还不错。”
“嗯嗯。”顾载庸忍不住点起头,感慨道,“年轻就是好啊,不像老夫。才入秋,这身老骨头就有些撑不住了。”
您没事吧,我明年也要六十了。林如海下意识皱紧眉头,呵呵笑了一声。
“首辅老当益壮,连陛下私下都常说,国事还需大人操持。”
“呵呵。”顾载庸嘿笑道,“不行咯,不行咯。怕是等到入冬,我就熬不住咯。”
才九月末的时节,就说入冬?这话说的,未免也太早了。您今天不会是想跟我唠家常吧。
林如海看向顾载庸,对方的脸上,正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瞧到对方这副模样,林如海双眉微微一凝。
入冬?入冬!!
……
……
十月初的某日,南方的水气上移,近日雨水连绵,实在叫人烦躁。尚在军营里忙碌的陈恒,才刚刚写好文书。最近伤员的数量一日比一日增多,营内的军医人数根本不够。
哪怕知道大多数人,都被抽调到边关支援战事。陈恒还是不得不伏案写信,准备让平安州的县官再请一些大夫入营医治伤员。
他这头正忙着,一封战报,被满身血泥的传令兵送入大营。
“大人,前线将士被围!将军有令,请大人速速向朝廷求援。”
“你说什么?”陈恒猛地从位置上站起,急速的冲上去,夺过对方手中的战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