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知道,自己的心意已经传达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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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回到陈府,此处更是热闹的很。虽是暮色将尽,但满屋灯火照出个不夜天。仪卫掌灯在前,媒人将黛玉扶下轿子。陈恒将手中的红绸缎递到黛玉手中,两人并肩同行,他自然能看到黛玉落下的眼泪。
女儿出嫁,就没有不落泪难受的。他心有所感,主动伸出手,握住黛玉的小手,安慰道:“妹妹别哭,有我在。”
强壮厚实的大手盖在手背上,黛玉的啜泣立马一停,想着两人的之后,只觉脑子里乱糟糟的,成了个提线木偶,跟着夫君的步伐一起向前。
一对新人牵红入门,媒人高呼“新妇到,打五鬼,添缘分——”
两侧的宾客纷纷朝新人丢出五谷、铜钱等物,以示祝福。铺出一路的红毡毯上,早被人放上一个马鞍,等着黛玉跨过。这一步叫做‘平安’。
其后的诸多礼节不必一一赘述,在李贤的主持下,一对新人入堂交拜。这是最重要、也是最有仪式感的时候。
手握同心结的一对新人,告拜天地,跪拜父母,又夫妻交拜。
“送新妇入新房。”
李贤喊出婚事的最后一声。
陈恒握着同心结,亲自护着黛玉回到屋内。又对陪侍的紫鹃、雪雁等人道:“玉儿若是饿了,就先吃点。我会让晴雯等在屋外,听你们安排吩咐。”
“是,姑爷。”
一番安排完,他又不舍得看向红盖头下的黛玉,陈恒忍不住握了握对方的手。发现有些冰凉,没事,今晚就给她捂热了。
“等我。”陈恒道。
“嗯。”黛玉红着脸应着,心道:好哥哥,你快出去吧。你现在的声音,听着真叫人害怕发慌。
陈恒也不好多待,外头都是亲友故交,只好出去陪一陪诸位君子。外厢间,早已大开宴席,款待宾客。
今日就逃不了被灌酒的命运,陈恒酒量也就那么回事。好在他深懂拉拢引援之道,走到哪里,身边都少不了挡酒的好友助力。
如此闹到夜深,大家才给小登科的状元郎留了些精力洞房。
带着半身酒气回到新房,此时外人都已不在。陈恒又叫紫鹃、雪雁退出去,自己走到黛玉身边坐下,轻声道:“玉儿。”
“兄长……”黛玉早因为他的脚步声心慌意乱,到此刻都不知道自己叫错称呼。
陈恒含笑轻咦,捉弄道:“已经拜过天地、高堂,娘子,你该叫我什么?”
短暂的沉默,黛玉才咬着下唇道:“相公。”
“哈哈哈哈哈。”陈恒笑的十分得意。
他到底知道些好赖,趁着新娘子发怒前,从旁拿过金杆,一下跳开盖头。这突然的一下,直把黛玉的羞意暴露无遗。
陈恒亦被少女的绝色震惊,今日的黛玉实在好看。头戴珠光凤冠,面点花钿,眉目含情,垂眸潋滟。
如此佳人,试问世间有哪个男儿能不心动。陈恒又坐在黛玉身边,握住娘子的小手,笑道:“我们是不是该喝交杯酒了?你再等一等我,好吗?”
黛玉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红脸点头。
陈恒端着两个酒杯,眨眼就回。可等他坐在榻上,又不急着饮酒。只把酒杯放到对方手心,说着些缓解紧张的话。等黛玉的紧绷的神思微微放松,他才伸出手,引着对方完成仪式。
夜色入酒,滋味不必多言。
陈恒将酒杯放到一旁,才牵住少女的手,放在自己掌心把玩。他跟黛玉闲聊着:“玉儿,我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是什么?”黛玉闻言,心里的紧张又是一松。等到自家相公从怀里掏出一物,她已经笑语盈盈的接过打开。见是一张褪色的纸鹤,她一细想,就猜到对方的来历。
“这次回去,我特意去书院的桃树下看了看。”陈恒轻笑着,视线落在黛玉的掌间,“我想着,若是我们成婚时,少了它,不免有些可惜。就把它从扬州带来了,也算作我们俩的见证。”
心上人如此体贴入微,又怎么不叫黛玉感动。新娘子捧着自己折的纸鹤,动情道:“相公。”
只这一声,已经深深叫到陈恒心里。酒壮人胆,他抱起黛玉,吐着酒气道:“娘子,良辰不因虚设。你可知为夫的意思?”
黛玉又怎么会拒绝他,只压低着声音,心虚道:“先……先把蜡烛吹灭了吧。”
陈恒大笑,其中妙趣,又岂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