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高兴啊。他想，原来最最高兴的时候，眼泪会比笑容先一步到来。&ldo;沈老师。&rdo;柏玉拿来纸巾，有些担心地唤。沈戟摇着头，抓着他的袖子，&ldo;谢谢，谢谢你。&rdo;为什么要谢？柏玉站起来，细心地擦着沈戟脸上的泪。他看得出沈戟眼中是澎湃汹涌的情绪，那些情绪也牵引着他。沈戟好似高天上的一轮皎月，而他是潮水，他为沈戟而潮起潮落。可他也是沈戟的月亮，潮水从天地之隔的远方奔来，终于涌向彼此。柏玉捧住沈戟的脸，&ldo;为什么要谢？&rdo;&ldo;谢谢你喜欢我。&rdo;沈戟的声音沙哑哽咽，一如退潮后遗留在沙滩上的一片螺音，话毕，又是一道泪光悬在眼尾，将滴未滴，&ldo;我从他和柏玉共同的时空里倾泻，环绕包围着他。柏玉动容不止，拇指揩掉沈戟眼尾的湿意，&ldo;该道谢的是我，谢谢你给我心爱的小鱼干，谢谢你接受我的喜欢。&rdo;沈戟喉咙又挤出一声&ldo;呜&rdo;。柏玉不介意让沈戟在自己怀里哭，但此时他应当让沈戟平静下来。他们还有很漫长的时间，从容耐心地拥有彼此。&ldo;沈老师，我们还没有点菜。&rdo;沈戟吸吸鼻子，重新拿起菜单，白鹭庭有很多他喜欢的菜，可是现在他的心海里落满了宝石一般的星星，他一颗颗捡起来，捡得眼花缭乱，已经无法分神点菜。&ldo;那我随便做几个。&rdo;柏玉说着半侧过身，&ldo;沈老师，你在这儿等我。&rdo;沈戟没听懂什么叫随便做几个，见柏玉要走，连忙拉住柏玉的衣袖，&ldo;柏先生？&rdo;柏玉说：&ldo;我很快就回来。&rdo;包厢的门关上，沈戟安静地坐了会儿，心跳仍旧不能平复，脑子乱七八糟地转，一时间许多想法跳了出来。柏玉好像知道他喜欢他，什么时候知道的呢？柏玉把他的计划都打乱了，他都没有告白，那他算是驯服柏玉了吗？柏玉这会儿去干什么？哪里有人刚告白就跑掉了？柏玉不是后悔了吧？沈戟双手在西裤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搓着，又天马行空地想到了&ldo;锵&rdo;这个字。现在他们是不是可以……这时，门打开，管家端着精美的盘子，笑容可掬地上菜。沈戟看向门口，看见柏玉胸前的围裙时，眼中泛起惊色。柏玉亲自端来椰蓉蛋黄蒸糕，放在沈戟面前。蒸糕上插着熟悉的小红旗。&ldo;沈老师，尝尝。&rdo;沈戟忽然明白了，&ldo;你就是那个……&rdo;柏玉说：&ldo;慈祥的师傅。&rdo;管家笑着关上门。沈戟难以置信，这只野生柏玉到底要给他多少意外呢？柏玉拿着铜金色的勺子，在瓷碟边缘轻轻一敲，&ldo;本来甜点应该饭后再上的，但是我不想中途离场。沈老师，将就一下？&rdo;怎么有人做出了满桌佳肴，还说将就一下？沈戟负气拿过勺子，在蒸糕上狠狠一挖。甜味入心，沈戟终于缓过神来，&ldo;所以我吃的蒸糕一直是你做的？&rdo;柏玉坦白，&ldo;嗯，包括你带你哥来的那一次。&rdo;沈戟喃喃道：&ldo;在我还没有认识你的时候，就吃过你做的甜点了。&rdo;柏玉点头，&ldo;没错。&rdo;奇妙的感觉幻化为实质，在沈戟身体里充盈，他一时想不出该说什么，于是一道一道菜往自己碗里夹。那么满胀的情绪和力气，在进食中缓缓释放。可是还不够，直到吃完最后一口，他还是满怀兴奋。冷静矜持的沈戟隐形了，留在柏玉面前是胡言乱语的沈戟。柏玉看见沈戟朝自己伸出手，&ldo;把纸条还给我。&rdo;&ldo;送给慈祥师傅了，就是慈祥师傅的。&rdo;柏玉说：&ldo;不还。&rdo;&ldo;但我不知道那是你！&rdo;&ldo;知道了就不给吗？&rdo;沈戟不语，知道了，他还会写上感激的话语送给柏玉吗？柏玉竟是从卡夹里拿出那两张纸条，展平，却不让沈戟拿走，&ldo;情书是不能讨要回去的。&rdo;沈戟争辩：&ldo;那不是情书！&rdo;柏玉却说：&ldo;你写给我的，都是情书。&rdo;沈戟喉头堵着一股甜，脸涨得绯红，他总是说不过柏玉。柏玉将纸条收回去，目光变得澄静，&ldo;其实我们早该认识了。&rdo;沈戟疑惑地扬起眉，&ldo;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