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有缘分,平常人没有你们这样的缘分,可得珍惜啊。”张文恩总有种老父亲的亲切,不常让人有厌烦。
再往前能看见亮着灯的人家,天也完全黑沉。
张文恩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听说他们的纪录片现在已经接近尾声,纪录片不同于其他片种,在荧幕上呈现出来的画面让人贴近真实,祁漫是个有才华的人他在片子里注入的心血将来一定会让人看见。”
这世上承载意识的形态多种,他选了纪录片这样一条最难以预料的路。
“如果能在今年上半年完成最后制作,下半年各个电影节征片他们也能参加。”
张文恩毫不掩饰对他们的期望和欣赏。
“张老师,你也是做媒体这一行的吧。”
江洛渝从他的言辞间能感觉出多年媒体的老道,张文恩虽说是无话不聊见多识广可在与村民平常闲聊中总会对里面的村民现状雪山往事民俗特色感兴趣得多,这是一种敏锐的媒体人的角度。
张文恩倒是不意外,说起自己的事来。
“我本来是想学着年轻人爬爬山锻炼身体,出发前了解到隅眠雪山上还住着不少原著村民,没想到来之后还在雪里迷路了。”
江洛渝偏过头对他说:“来了之后张老师看起来挺喜欢这里。”
他肯定地点头:“是啊,这里民风淳朴难怪大家都愿意住在这里。”
又想起什么,问:“不过洛渝,你是为什么回来,我看你拍的视频反响不错之前的工作应该做得也不错,倒不是说回来不好啊,只是现在的年轻人出去了很少有回老家,即使事业不顺也选择留在外面另找机会。”
寂静雪山,雪地里的脚步声格外清晰。
江洛渝心头被沉沉压着,过不去的往事死死揪着她。
“突然发现自己很久没回来过,等到回来了就不想出去了。”
走到村口,远远地见到院子里亮着灯,年迈垂老的身影在门口探望。
大发被牵在一旁,它朝着院子那处“汪汪”率先吼几声,狗未到,先闻声。
她忽然轻快几分,勾出笑。
来到张叔家门口时张文恩把狗绳递给她,谢了她这段时间对大发的照顾。
天刚黑,江洛渝牵过狗和张老师说再见,大发在一旁转悠急着回屋。
雪山上的雪融化得更快了,冬天荒着的林子也能见到几枝冒出头的枝桠。
只是常发生山顶雪塌的情况,要出山的也在这几天急着出山,免得反季又下起雪来。
张文恩在离开前兴致勃勃地带了好多当地食物。
“洛渝做的这个冬豆子我在别的地方还真没吃到过。”
江洛渝把过年没拆开的冬豆子给他带走,之前做多了到现在也没吃完。
奶奶还从屋里拿了好些过年的食物塞到张老师包里,那包里涨鼓鼓的眼见就要塞不下,已经在往夹缝里硬塞。
那包还是前几年张叔从外面带回来的包,一个陈旧的牛仔包,听说还跟着张叔南来北往地跑了好几年,现在也舍得给张文恩带走。
张文恩跟着祁漫他们团队的车一起下山,七七八八的东西车里堆满了,大发只能歪歪扭扭地缩在张老师怀里。
车刚开到山腰,山顶冻积已久的雪猛地大片塌落砸在车顶上。
“轰”的一声结结实实压在车顶,车及时熄了火,车身跟着摇晃几下。
祁漫从驾驶座开门下车,车上的人也都连忙下去。
结成冰的雪把车顶压得微微凹陷,秦慕从后备箱拿了备用的杆子递给陈淮千和祁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