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想好好说话的,可是他三两句便激起了她的反逆之心,她偏要故意与他作对。左盛旸的眸子彻底冷了下来:“养不熟的小白眼狼。”武宝一愣,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用这样的词形容自己。她鼻子一酸,眼泪立刻就涌了上来,说出口的话也不禁带了浓浓哭腔:“我哪里是你养大的?我是我爹娘生的爹娘养的,要你养过半分?我才不是什么小白眼狼!混蛋!”她一把推开左盛旸,一边擦眼泪,一边呜呜地跑出去了。点拨武宝实在不知道左盛旸怎么会因为沈裴一这般生气,还说这样的话伤她。她一边哭,一边胡乱地跑,跑出来好久才停下。抬袖擦干眼泪,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今天起得早,还没到吃早膳的时辰,这会子又跑了一阵,因此饿了。因为时辰尚早的缘故,街上没什么人,她怕左盛旸还赖在武府,所以一时还不想回去,只好沿着冷清的大街走着。走了好一会儿,终于看到了一间包子铺。武宝如获至宝,连忙向店家要了两个包子,坐在小店子安安静静地吃了起来。吃到一半,沈裴一出现了。武宝没想到会再度偶遇他,一时惊讶得忘了吞咽嘴里的包子。其实,沈裴一也没想到会遇到武宝。北漠皇家给他安排的住所在宫外,因此走动颇为自由,他有每天早上晨起出来走一圈的习惯,因此今晨也如往常一样出来,没成想便又遇见了她。武宝的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的样子,沈裴一想到昨晚的事,不用猜就知道她和左盛旸肯定又吵架了。这吵架的源头也不用猜,必定是他。沈裴一感到颇有些对不住小姑娘,因此笑了一笑,在她面前坐下,也要了两个包子,道:“没带钱吧?”“嗯?”武宝愣了一下,忽然明白了沈裴一的意思。他在问她有没有带钱。武宝顿时心里一咯噔,她平时就没有带钱的习惯,今天原没有打算出门,更不会想起带钱这回事了……她顿时窘迫起来,手里咬了一半的包子突然间成了烫手山芋,拿也不是扔也不是,不知所措。沈裴一笑道:“别担心,这顿我请。”武宝不好意思道:“……谢谢。”沈裴一还是笑着:“你与左公子吵架了?”武宝想了想,摇头道:“没有啊。”她还是不想将自己与左盛旸的事跟别人说去。沈裴一肃容道:“武姑娘,我是个外人,本不该多嘴,但是你们的争吵或许由我而起,我就不得不多说两句了。此刻,你分明被他气得眼圈都红了,却不想将你们的事与外人说,实际上,你已经下意识地偏袒了他。而他,也是紧张你、在乎你,却不知你偏袒他的心,才会与你争吵的。”他又笑了:“你们之间的情谊非外人可比,却因外人而争吵,真是一对冤家啊。”他这话,精准地戳中了武宝的心,她忽地委屈万分,哇哇大哭起来……那边,左盛旸被推开后,愕然了好一会儿,才愤然走出偏厅。小顺子候在外面,眼睁睁看着武宝抹着眼泪跑走,却迟迟不见左盛旸出来,简直心急火燎。待左盛旸终于出现在门口,小顺子连忙迎上去,急道:“殿下,武姑娘跑出去了,您……不去追?”左盛旸正在气头上,冷笑:“追什么追。”小顺子昨晚旁敲侧击地大概知道了沈裴一的事,因此低声提醒道:“殿下您要是不追的话,万一别人去安慰武姑娘了呢。”左盛旸一怔,心头微动,嘴上仍道:“不追。”小顺子眼珠一转:“好,不追就不追,那咱们现在是否回宫?咱们这还在武府呢,一会儿震北大将军该来留您吃早膳了。”经这一提醒,左盛旸才想起这是武府,刚刚气走了武宝,他再厚的脸皮也没好意思待在这了,一会儿武铮该来问他要女儿了。左盛旸冷哼一声,快步走出了武府。出来之后,小顺子又道:“殿下,奴才忽然想起来,您上次交代奴才去皇家绸庄取布,奴才还没来得及去取。今天正好出来了,奴才这就带人去取如何?殿下可在酒楼稍事等候。”左盛旸心念一动,余光带着赞赏瞥了小顺子一眼,哼声道:“你带人去取吧,我自行回宫。”看了一眼左右:“你们全都退下吧。”小顺子会意,带着所有人离开。太子殿下就是这么个别扭的性子,一时半会拉不下脸去追人,现在大家他们都退下了,他肯定会去找武姑娘了。包子铺里,武宝含着一泡眼泪,断断续续地沈裴一说了说自己与左盛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