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他们深思,左盛旸又代父皇、母后命人送上贵重的金镶玉蓝宝石簪子与翡翠绿颜镯。这下,众人忽地就明白了。武宝是震北大将军武铮之女,武铮手握北漠半数之上的重兵,守卫着北漠最重要也最脆弱的北疆,还是先帝御封的异姓王。当朝适龄贵女中,没几个比武宝更尊贵的了。所以,无论是皇上以大局为重进一步稳固武铮对北漠的忠心,还是太子本就对武宝有儿女私情,武宝无疑都是太子妃最合适的人选。也难怪他们会趁着武宝在铎都过生辰之机送出如此大礼。原来是在昭告天下,武宝已经被钦定了。武宝哪里晓得这些弯弯绕绕,她只觉得簪子、镯子、血如意什么的都很好看,于是高高兴兴地收了下来,眉眼弯弯地笑谢左盛旸。左盛旸则更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他从没想过将自己对武宝的心意瞒着掖着,只不过以前武宝还小,而且没什么合适的机会,这次正好可以大大方方地告知众人,免得哪个不长眼的赶在他面前向武家提亲。武家与贺家的长辈也沉默着思量起来,这些年武宝与太子的往来他们都看在眼里,心里也早就有所想法,今日算是证实了。——若是武宝也中意太子,那么以后岂不是会嫁到铎都来?这么一想,武庭夫妇与贺舒夫妇顿时眉开眼笑,相互对视了一眼,倒是乐见其成了。唯独咬牙切齿的只有武啸一个,从小他就觉得左盛旸想将他妹妹叼走,现在可是越发明目张胆了。……心酸的是,他竟没有阻止的办法和资格。晚上,武宝的生辰宴结束。武家、贺家的二老忙着送其他客人,武宝送左盛旸去后院上马车。路上,她笑道:“旸哥哥,这次回铎都我好开心呀!”看着她的笑颜,左盛旸眼底露出了淡淡笑意。还未等他开口,便听得武宝又道:“不过,这次在铎都待了一个多月,不能再久待了。我和哥哥早就答应过娘亲,等过了生辰宴就回家。所以,我明天就要回去了,下次再来铎都玩。”笑意顿时褪去,左盛旸蹙起了眉。他不会说挽留的话,也说不出口,喉咙滚动了半晌,最终只道:“不多待几天?”“这次已经待得够久了。”武宝侧头瞧了一眼左盛旸,其实,她也有些舍不得他。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心里总是会冒出很多奇奇怪怪的情绪,虽然她搞不懂这些情绪是什么,但是她却莫名知道,这些情绪都与左盛旸有关。娘亲不在身边,这些情绪也不知道去向谁说,所以她觉得早点回去也好,她得问问她娘亲去,也许娘亲能给她解惑。而左盛旸则不再说什么,一声不吭地不知在想什么。武宝见不得他沉默不语的样子,于是手舞足蹈地解释道:“从北疆来铎都花了一个月的时间,从铎都回北疆也得一个多,我和哥哥又在铎都待了一个多月,前后就是三个多月的时间了。还不回去的话,爹娘会很想很想我和哥哥的。而且,我和哥哥几个月不去上学堂,已经落下很多功课了,得赶紧回去补齐,不然就跟不上课业了。”“好。”左盛旸顿住步子,“明天我来送你。”“嗯!”知道他没有生气,武宝高兴地点头。左盛旸虽没生气,却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当晚,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等到天色一亮,他便去了武府。结果武宝还在睡觉。武庭见左盛旸来了,忙叫人奉茶,又让丫鬟去叫武宝起床。左盛旸拦住他:“武老将军不必了,叫她睡吧。”武庭本来就是意思意思,压根没舍得打扰心爱的孙女儿睡觉,此时也就顺势叫住了丫鬟,对左盛旸道:“太子殿下可是知道武宝今天要回北疆,所以来送她的?”左盛旸坦然道:“嗯,武宝要回去,我自然是要送的。”武庭笑笑,以往左盛旸在他们这些长辈面前还是比较收敛对武宝的心思,从昨天之后似乎就不加掩饰起来了。不过,左盛旸对宝宝有多好他也是看在眼里的,心里更是希望宝宝以后嫁到铎都来,弥补儿子、儿媳不在身边的遗憾,因此不但不反对,反而顺水推舟道:“太子殿下这么早赶来,还未吃早膳吧,一会儿在武府一块吃吧?”左盛旸颔首:“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武庭便去后院吩咐厨房的人再加几道菜,同时叫来武啸去前厅陪太子喝茶,说是同龄人比较有共同语言。武啸来了前厅,没好气地看了左盛旸一眼:“太子殿下,你也不是不知道,宝宝就爱睡懒觉,回北疆又不是什么赶时间的事儿,虽说我和宝宝准备今天走,那肯定也是得吃了早饭再走啊,你这么早赶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