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峰:“”
如果这间屋子里必须有一个想要朝峰的命,那个人一定是淮安侯世子。
好了,什么好了?
瞎还不够吗?还得聋了才行?
凤明和景恒好不好的朝峰不知道,反正他是再也不会好了。
凤明本不想让景恒在东厂住着,东厂中俱是宦官,忽然住进个正常男人,两下里都别扭。
却不料,景恒迅速与众内宦打成一片不说,还唬得几人对他颇为崇拜,鞍前马后围着景恒玩。
凤明:“”
演武场中,景恒蹲在处石锁上,赞扬道:“灵巧更胜锦衣卫,真是好俊的功夫。”
汪钺立在不过两指粗的树枝上,得意道:“我们的身子不像你那般重,自然灵巧。”
“你是格外矮些,”景恒看向另一枝树枝上站着的人:“我说的是这位公子。”
树上那人噗嗤一笑:“奴才夏阳。”
景恒一摆手:“甚么奴不奴才,我这儿不兴这个,咱们全是兄弟。”
内宦们最欣赏男子豪爽大方,罕见有正经好儿郎同他们称兄道弟,心中愉悦。
嘴上仍七嘴八舌地说:“世子爷折煞奴才了。”
“于理不合。”
“这不合规矩。”
一个个客气极了,好像头一回见到景恒,混不放在眼里的人不是他们一样。
景恒道:“俗礼岂可拘泥,诸君如此年轻,怎得这般古板。”
众人笑问:“既然要以兄弟相称,不知世子爷今年贵庚?”
景恒答:“过了年十八。”
众人哄笑,将夏阳推上前:“这是咱们这儿最小的,世子爷猜他年岁几何?”
瞧着夏阳那张嫩脸,景恒露出疑惑神情:“难道不是十五六?”
夏阳道:“奴才今年十九。”
景恒站起身,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夏阳,夏阳分明也就十五、六的样子,心想是太监都显年轻,还是他们哐我?
他头一回见凤明,也以为不过二十出头,这恐怕和净身后身体发育迟缓有些关系。
汪钺道:“哎呀,算来算去世子爷最小,岂非要叫我们哥哥?”
众人又是笑。
景恒也跟着笑:“好吧,诸位皆是我兄长,各位仁兄在上,小弟这厢有力了。”
谢停还不知道,他只一日未跟着景恒,景恒就给他认了这老多兄弟,偏生他比景恒生日小上几个月,这导致以后东厂的那些人见他,各个叫他小弟!
景恒在东厂院中笑得欢时,谢停也在谢府院中。
他双膝着地,腰背挺直的跪在书房前,少顷,谢行自书房走出,慢条斯理地走向他。
“是谢百户啊。”谢行压低声音,毒蛇似的盯着他:“在天寿山攀上高枝儿了,谢府这么小,还能容下你么?”
即便已是跪着谢停仍垂下首,恭敬道:“嫡兄,谢停不敢。”
谢行含着笑,俯下身:“原来我是你的嫡兄啊,我以为是那个姓严的才是呢,你巴结他巴结得殷勤。”
他捏起谢停下巴:“谢星驰,他给了你那么好的差事,你得意了?”
谢停的眸子极黑,像寒潭中的曜石,无论他表现得如何恭敬,谢行只要看到他的眼,就不自觉得后脊发凉。
就像一条狼崽,如不能把驯服成犬,则终有一日会咬穿自己的喉咙。
“取家法来。”谢行舔舔下颚,自从谢停进了锦衣卫,越来越难管教了。
他必须将谢停踩在尘埃中,不能给他一丝翻身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