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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花满蹊笑嘻嘻的,声音脆脆犹如滴珠:“我让给你啊。”

“什……什么”徐兰采有些懵然。

她明明那么在乎白鹤眠,为了这个白鹤眠手段百出,对自己多番陷害,又甚至连他死了都不在乎,还要抱着牌位嫁给他,怎么可能说不在乎就不在乎了。

房梁一道凌厉笔直的身影犹如石块坠下。

白鹤眠站在花满蹊面前,不可置信地直勾勾地盯着她,又是委屈又是伤心,像是被抛弃的小狗:“你不要我了!”

徐兰采吓得惊叫一声,惊恐地捂住了嘴巴,她退到了门槛边,她的手扶着门框,勉强支撑着因为恐惧而有些发软的身体。

原本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身躯高大雄伟,身形没有什么变化,可面孔青白,毫无光泽,唇色雪白,眼周透着浅淡鸦青,虽不减俊美,可分外诡异,他的左手是嶙峋恐怖的森森白骨。

对这个未婚夫曾经也有过憧憬,更有着敬佩,恐惧慢慢散去,徐兰采含泪问:“子规,原来你真的还在……”

白鹤眠闻言看向她,没接话。

花满蹊丰润柔软的小手撑着下巴,笑眯眯的像是看戏似的看着两人。

少年想起什么,目光笔直地扫向徐兰采,又扫向墙上挂着的那副兰草图,他一把将兰草图扯了下来,一贯从容的他,结结巴巴地慌乱又无措地解释着:“蹊蹊,那不是什么交换的定情信物,是我去岁生辰她送我的礼物,这也不是我挂在卧房的,我也很少在郦京,都在边关,这里的卧房摆设我都一应不管的,都是底下人随意安排的,你不信,你可以叫人来问。”

“我也就收过她这一样东西,没别的了。”

“还有,也没有什么感情深重,那是因为之前家里之前给我和她定下了婚约……”白鹤眠悄然观察花满蹊的神色,他暗自懊恼,只觉得越说越错。

他一把将兰草图塞回徐兰采手里,像是巴不得立刻撇清关系。

徐兰采捏紧了手里的兰草图。

“子规,你帮我说说话,她这么喜欢你,她一定听你的,你就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我求你了,你救救我母亲。”徐兰采去扯他的袖子,泪落如雨。

白鹤眠躲开她的手,皱眉:“若不是她要害蹊蹊,这么会沦落到如此下场。”

徐兰采泣声:“何况,这件事根本就没有实证,就凭着一个反复无常的老鸨的口供就能给我母亲定罪吗!”

她瞥了花满蹊一眼:“焉知这个老鸨是不是受她指使的!”

花满蹊噗嗤一笑:“哎,你娘的人,受我指使啊!”

徐兰采一时语塞:“……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我母亲真的有错,那她也罪不至死啊!”

白鹤眠抿唇。

的确,安乐侯夫人罪不至死,可她分明是要逼死蹊蹊,那以命抵命也是应当的。

谨守规则法度的少年将军头回将家国律法放在另一边,将心上人放在前面。

白鹤眠语气坚定:“害她的人都该死。”

徐兰采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压根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从他口里说出来的,她面色颓然,摇摇头冷笑几声,捏着兰草图转身就走。

白鹤眠还记着方才的事。

“你刚刚是真打算不要我了吗!”

他紧紧盯着她。

日光钻过东窗,浇在她的面上。

她雪白的肌肤透着晶亮的光泽。

他的确很不安,就算所有人都认为她爱他,她甚至愿意嫁给他的牌位,可是他总有种不安,他觉得她并不喜欢他。

她的裙摆晃晃悠悠,漂亮的绣鞋尖尖晃荡不停。

她朝着他招手,像是招呼小狗一样,示意他凑到她身边来。

他按照她的指示,顺从地半跪在地,身躯紧紧贴在她身侧,她捧着他的脸,按在自己的膝盖上,她身上馥郁的香气直往他鼻子里窜,把他熏得晕晕然。

她嘴角噙着笑,雪白的手摸摸他的侧脸,甜蜜地叫着她给他取的爱称:“尸尸,你这么乖,我怎么舍得不要你呀。”

尸尸。

她没有骂他‘你这个尸人。’

她竟然这么叫他,独一无二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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