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兽吼声震天响,伴随着翻飞的血肉跟不断倒下的尸体,构成了一副宛若末日一般的场景。
池梨就这样一直保持着圈护在木屋周围的姿势,一边用身躯抵挡着时不时穿过防线袭击而来的野兽群,一边用利爪尖牙撕扯敢冲到她面前来找死的家伙。
可能是因为今天出生的是两个兽人幼崽,所以被吸引而来的狂野兽也比她曾经所见那次要多得多,战况格外惨烈。
好在兽人们与野兽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拥有智慧,他们彼此间互办互助,极大避免了被野兽群偷袭的可能性,哪怕一个人没办法顾及所有方向的防御,身侧的同伴也会注意着帮他抵挡来自防守盲区的危险。
而一旦有人受伤过重,失去战斗能力,就会及时被送进木屋里面,进入由池梨所构成的最后一道防守圈内,得到妥善保护。
这些脱离战场进入木屋只呆在最外面的房间里,避免刺激到最里面那两位刚刚生产完的母亲,从而让她们做出什么不可控制的应激反应。
早在确认族人怀孕之后,夏雅蒂就在征得池梨的同意后,稍微改造了一下木屋内部,把房子一分为三,前面是一个大区域,供给族人们居住,后面则被划分为两个小区域,是给那两位孕妇所准备的产房与产后带娃生活区。
不管是孕前还是孕后,只要幼崽还没断奶,母亲就总是会过度紧张,并本能排斥非幼崽父亲的人靠近,哪怕是同族兽人也是如此。
所以稍微隔开点生活对大家都好。
这样幼崽父母安心,他们也不用担心哪里一个不小心就冒犯到人家。
此时那些伤员就是待在那个集体生活的大房间里,里面早就准备了足够的草药跟食物,还能动弹的人帮助没法动弹的人包扎上药,如果有人饿了也能自行取食物喂饱自己。
为了方便,池梨让人提前备下的食物都是熟食,直接拿来就可以吃的,倒是省了还得煮熟的麻烦。
接连不断的伤员被送进来,原本还算宽敞的空间逐渐变得拥挤,由此可见外头的战况有多么激烈。
有些自觉已经恢复些许的兽人们重新站起来,再一次外出加入战斗之中。
为了守护新生儿,他们哪怕是赌上性命,也在所不辞。
然而池梨不打算让族人们去赌命。
本来部落里人就不多,要是一个不小心在这里牺牲一个两个,她可得心疼死,所以她宁愿自己辛苦点,也不想面临后续的失去,干脆用自己的身躯堵住了那些想出去的兽人的路,表明了拒绝的姿态。
“族长!”有人不甘地大喊。
池梨假装听不见,挥起爪子就把一头郊狼打飞,嘴巴还凶狠地咬住一条巨蟒,不理它的挣扎,扬起脑袋猛地一甩,上下牙齿往下力,巨蟒直接断成两节,凄惨地掉落在地面,还在挣扎着蠕动,但已经活不成了。
根本不打算给敌人半点机会的池梨对准的可是它的七寸,七寸都断了,怎么可能还能活。
“昂——”
干掉巨蟒后,通体金黄的蛟龙张开滴血的巨口,出充满警告意味的怒吼,可怖的,来自于传说中巨兽的威压降临全场,震慑得野兽们都集体停滞了一顿,最边缘处还有部份野兽出现了明显的动摇。
它们热的大脑似乎终于被这一吼给震醒了,小部分意识清醒的野兽哪怕还是对近在咫尺的大补之物有些不甘心,但是再好的东西,那也得有命享受才行。
眼角余光似乎看见有些许黑影转身遁入了树林之中,池梨也懒得多管。
从天黑到天亮再到天黑。
一天时间眼看着就要过去了,知道机会逐渐渺茫的野兽们无师自通了集体合作,一齐对兽人们起最为强势的冲锋。
可惜,兽人们也知道只要熬过最后这段时间,他们就能赢得胜利,眼看着成功近在咫尺,他们又怎么会后退?
池梨更紧地盘住木屋,似乎将其当成自己的宝藏那样牢牢守护住,强悍的身体防御至今还没被攻破,但原本漂亮的鳞甲之上还是不可避免地沾染了一些狼狈。
“投掷手准备!”池梨高喊。
外面的奋战在战场一线的兽人们并没有对这道指令有什么反应,但是在野兽们看不见的木屋与池梨身躯的缝隙处,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多出了一排手持巨石的兽人。
“丢!”
伴随着族长的一声令下,不需要使用什么工具,但凭着强悍的身体力量的兽人们就这样大力丢出手中巨石。
一道道破空声划破长夜,无数巨石凌空落下,将后方许多反应不及的野兽压在底下,有的被砸伤,有的干脆直接被砸死。
凄厉的哀嚎声连绵不绝,却引不起始作俑者的半点怜悯心。
“早说了,我们跟野兽最大的区别是我们有智慧。”
这句话不知道是谁说的,反正当最后胜利的天平逐渐向兽人这边倾斜时,已经有不少逐渐清醒过来的野兽们见势不对,当即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转身逃命。
战场上已经堆积起了如山的尸骨,它们可不想成为其中一员。
当一天一夜的时间终于过去,兽神的赐福降下,晦暗掉幼崽的气息,所有狂的野兽这才一瞬间清醒,连忙仓惶地转身逃命。
池梨见状,立马松开保护了一整天的木屋,转身凶狠地扑进兽群里,跟抢什么免费赠品一样,一爪子捞一堆,嘴巴上还得叼几只,甚至还拿尾巴圈了好些没能及时逃跑的野兽。
对上族人们懵逼的小眼神,她翻了个白眼,叼着东西含糊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拿绳子过来把它们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