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会会场,作为记者布会召开现场。
记者坐着黄包车,从汉口四面八方朝俄租界汇聚。
等记者都到齐了,赵传薪才姗姗现身。
五湖四海的记者,皆知赵传薪不喜拍照的规矩。
但见每次赵传薪出现,穿搭都与众不同。
他从不绫罗绸缎,可穿搭总别出心裁。
放别人身上哗众取宠,放赵传薪身上却总让人抓心挠肝想要记录在胶卷上,让世人评说。
可惜的是,赵传薪不允许。
谁要是敢擅自拍摄,照相机给撅了都是小事,埃顿毒打也并非没有可能。
“赵先生,国家危如累卵,民生日艰,你却斥巨资买十万月饼,是否不妥?”
赵传薪招招手,等学生端来烟灰缸,他掸掸烟灰才说:“国家危如累卵,民生日艰,请问是我造成的么?”
记者语塞:“这……与赵先生无关。”
“那我买什么,你说的着么?”
另一个记者问:“然而,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民族兴衰匹夫有责。赵先生乃巨富,不想着造福百姓,却肆意挥霍,是否不妥?”
“你他妈读程朱读傻了吧?合着我有钱,我就该造福于民?”
记者梗着脖子,不服气道:“那都是民脂民膏?”
“哪里的民脂民膏?”
“这,自然是出自于中原百姓……”
“滚你麻痹的。”赵传薪鼻孔喷烟:“老子的钱,大多是在华尔街挣的,其余基本都是从列强那挣的。跟你麻痹的中原百姓有个毛关系?怎么着?我拿了列强百姓的民脂民膏,让我造福他们去?”
记者哑口无言。
但凡耳目通明的,都知道赵传薪在华尔街了大财。
人家股灾,他赚钱。他们倾家荡产,他赚钱。洋人恨之入骨,他还是赚钱。
似乎,确实与中原百姓没多大关系诶……
又有人不服了:“可从国外赚的钱,一样能造福我们百姓。”
“凭啥?”
“这……”记者抓耳挠腮:“凭你是赵传薪,凭你是富。对,连盛宣怀都说你才是大清富。”
“他有的是钱,你怎么不去让他为民造福?你看他大耳瓜子抽不抽你!”
记者:“……”
刘华强急了,脸红脖子粗的,忍不住上台,附耳赵传薪低声道:“校长,三思而后开口呀,名声要紧。”
赵传薪听的好笑。
他推开刘华强,站在扩音器前说:“你们真是蠢物。我来问你们,倘若我没有买这九万块月饼,会生什么事?”
“自然是省下来,好钢用在刀刃上。”
“对,存起来也是好的。”
“换我我藏地窖里……”
赵传薪冷笑:“你还藏地窖里,你他妈怎么不捐给穷苦百姓呢?”
“我,我没有赵先生富有。”
“哦?你家有多少银子?”
“我,我有八十两。”
“这样吧,我捐八十两,你也捐八十两,咱们捐给穷苦百姓,你看怎样?”
“这?这不妥,八十两于赵先生而言九牛一毛,于我而言却是全部家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