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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曲儿后封赏自是少不了的,甚至顾念的寝宫还被安排在了距离御书房最近的锦华宫。
不过,那散功粉倒是再也没有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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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看出了顾念在宫中的无聊烦闷,韩瑾舟这日突然提出说要微服私访,让她跟着一起。
不过马车刚走到大街上没一会,顾念就提出要下去买点吃的。
“这是什么?”
韩瑾舟坐在马车上,就见顾念从附近的小摊上买了两串裹着糖浆的油亮的糖葫芦,还一口一口地咬着另一个。
闻言,顾念将手里其中一个糖葫芦举了过去,“糖葫芦,要尝尝吗?”
他自幼就生活在那个疯女人手里,大部分孩童经历过的,他都未曾有过。
至于街市上常见的小吃,更是连见都没见过,就更别提吃了。
韩瑾舟借着她的手咬了一口,包裹的糖衣在寒冷的冬日很是酥脆。
而山楂的酸楚也掺杂焦糖的滋味,在口内盘旋,微酸带甜。
他忍不住舒展了下眉眼,“味道还不错。”这几日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似初见时的剑弩拔张,甚至偶尔他们也会像至交好友一般,弹琴下棋,煮茶论道。
而那些宫中的人都是见风使舵的一把好手,自从看到了平西王调戏她的下场之后,几乎各种吃穿都精致起来,比起皇子也不遑多让。
他就着她的手吃了几个之后就不再吃了,于是剩下的就全都进了顾念的肚子里。
韩瑾舟看着坐于一旁的清冷少年将那被他吃了一半的糖葫芦一点点吃下去,略有些不自然的移开目光。
轿中,韩瑾舟闭目假寐,头脑中却不受控制的浮现昨晚月下,那人单手撑着下巴,迷蒙着眼微醺浅醉的模样。
那双眼睛像是秋晨缭缭而起的薄雾,流转着如水般琉璃的色泽,月下美人如误入凡尘谪仙。
可是那谪仙眸中却带着不甚分明的忧虑和哀愁。
她说。
“若是能出宫就好了。”
所以才会有了今日,他的微服私访。
说到底,只是不想再看到她那样罢了。
韩瑾舟心中忍不住叹息了下。
他何时竟这般心软了。
想起那日,不经意间看到的她手臂上的伤疤,韩瑾舟无意识的拧紧了眉。
他幼时就时常经历各种打骂,又经历多年的战争,对于这种伤疤是怎么造成的实在再清楚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