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砚书一直都待在这里,生怕她出现什么意外,故而顾念刚热他便注意到了。
可是这个时间就连医馆都已经休息了,无法,他只能用毛巾浸上凉水不断的给少年降着温。
然而即便如此,少年身上的冷汗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滑落。
她浑身的衣物几乎都要被汗水打湿,若是不及时更换绷带,只怕伤势会愈严重。
何砚书一咬牙,告罪一声然后便动手要将少年身上的衣物都扒下来。
然而刚扒到一半,他整个人就突然僵立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了。
何砚书深邃黑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只见少年身上满是纵横交错的伤疤,可最显眼的,还是胸口处那抹刺眼的白。
不过上面也沾染了了些许血迹,他本以为是她胸口处也受了伤,可是刚一入手的触感却清晰无比的告诉了他。
少年胸口上分明是裹胸的布料!
她——
竟然是个女子?!
可是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他颤抖着手尽量将视线放在伤处,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绷带更换好。
然后将她身上的汗水一点点擦干,还要时刻注意着她的体温,才终于感受到她的体温渐渐退下去。
直到这时,何砚书才有时间休息下来。
他坐在一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静静的感受着胸腔处鲜活的心跳,还有看着她面容时无可抑制的欢喜。
少年一贯张扬的眉眼,此刻温柔的不可思议,手指控制不住的轻轻抚上她的面容。
他一开始是因为愧疚,所以才想要对她好些。
可是,后来是因为什么呢?
看着她闪闪光的样子,看着她沉稳淡然的样子,看着她挺身而出,力挽狂澜……
他以为他怕是个断袖了,要不然怎么会如此关注一个男子?
担心,害怕,心痛,欢喜,种种情绪全是因为她。
甚至哪怕是只是半天看不见她,几乎就到了思之如狂的程度。
如蛆附骨一般,逃不掉也避不开。
直到,他第一次做了那个梦。
怎么可能呢?
他与她皆是男子。
他怎么能玷污沐珩?
她是那样明月皎皎,本就该纯澈无瑕不染一丝污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