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绮爱怜地抱住零号,摸着她的头说:“哎呦,不要哭嘛,这么漂亮的眼睛可不能用来哭哭哦。”
零号把头埋在小绮怀里,呜咽着说:“你离开以后,我就只有一个人了。”
小绮沉默了,眼神越来越深邃,让人读不懂。
她侧目看着周围。
穿白掛的研究人员正在忙碌地进行准备工作,没有搭理任何孩子,这给她们创造了私下对话的空间。
“零号。”小绮将零号搂得更紧,声音低得只有她们二人能听见,“听我说,一定要仔细听。”
从小绮接下来的讲述中,零号得知了一个惊天秘密。
两年之前,小绮通过优秀的表现获得了比其他孩子更大的优待,不仅可以翻阅图书,有更多的放风时间。
甚至因为自己的聪明伶俐,让管理者们相当欣赏,偶尔允许她进入行政区域充当办公助手。
有一次,她在行政区一间办公室中找到了这里的施工构造图,并现自己卧室墙壁竟然挨着地下管道。
那些地下管道很大,可以容纳她这样的女孩勉强爬行,材质也并非坚硬的金属,而是容易凿破的聚氯乙烯。
于是,她萌生了一个极其大胆的想法。
她申请调回自己的卧室独居,然后每晚都会在半夜起床拆掉洗手台,用食堂偷带出来的铁勺挖墙。
一直挖到第二天起床哨响前两小时,再将洗手台摆回去做掩饰,匆匆睡上一觉,醒来后就把挖出来的碎石土块装进鞋子里,去放风区时偷偷撒掉。
小绮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挖了整整一年半,于今年中旬挖通了卧室和地下管道的连接,又用了半年时间从管道挖到地表,终于在昨天打通了卧室与外界的连接。她昨天本可以直接逃之夭夭,像出笼的鸟儿般飞往外面的世界。
但在距离自由仅有一步之遥时,她没有忘记自己这么做的初心。
她一如既往将洗手台装回去,一整夜按捺着对自由的渴望,只为了把这条逃生之路告诉零号。
听完小绮的讲述,零号只感觉一股庞大的茫然感入心入肺缠绕着,让她几乎要窒息。
这一刻零号终于知道,为什么小绮这两年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因为她晚上几乎没得休息。
监管熄灯后,她就开始挖墙挖洞,没有别的工具,就只有自己的双手和食堂偷来的小铁勺。
为了在自己18岁离开前尽快将其挖通,她每天都要挖到黎明,只能在哨响前堪堪睡两个小时。
长期缺乏睡眠,让她的免疫系统几近崩溃,所以才动不动就生病。
而小绮做这一切不是为了她本人,是为了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自己。
这条用健康为代价挖的逃生之路,是为自己留的,让自己能在她离开后也逃走。
零号呆呆地站在那里,眼泪控制不住落下,声音几近嘶哑:“小绮,伱。”
“嘘嘘嘘”小绮将零号用力揽在怀中,并用身体遮挡外人的视线,沉声说,“不要哭,也不要说话,没时间了,仔细听我说。”
“我走以后,你找借口说想念我,申请搬到我的那个宿舍去住。你这几年跟我一起表现很不错,监管肯定会同意的。”
“到了那里以后,你不要犹豫,当天晚上等所有监管睡着,立刻从我挖的通道逃跑。”
小绮说到这里,声音变得有些压抑:“这几年实验强度又变得越来越大,很多人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