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低眸,拱手:“遵命。”
他出去之前,落在浮骅身上的视线很复杂,那眼神看得浮骅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直到门砰一声合上。
浮骅这才转头看向江姒,这位高高在上,仿佛从来不沾染红尘俗世的画中仙。
他扑通一下跪在这青玉地面之上。
俯拜去。
“弟子有一事相求。”
…
直到从飞来峰离开,浮骅还是心神不宁的,女人清冷薄情的嗓音似乎还缭绕在他的耳边。
在他一番慷慨陈词后。
这位飞来峰的主人。
这位孤高绝世的幽州女君。
就简简单单地回了他四个字。
“本君知道。”
她说她知道。
浮骅的瞳孔紧缩。
他当时几乎不顾尊卑礼仪地抬头直视她,“您说什么?”
既然知道……为何还放任不管?
浮骅就看着这位女君歪了下头,像是非常不能理解他此刻的失态,她的眼睛很黑,看过来的视线实在漠然。
“若你要与本君说的只是此事而已,那你可以退下了。”
“本君早已知晓此事。”“此事……本君自有安排,你无需操心。”
说完,他就被移出了宫殿之外。
浮骅甚至没来得及说第二句话。
事已至此。
江姒的态度也冷漠到近乎强横的地步。
这让他感到心凉。
浮骅也无可奈何,只能忧心忡忡地等着看江姒如何处理这件事。
***
是夜。
夜空中的一轮明月忽明忽暗,它的颜色逐渐泛红,就像是敲开一只鸡蛋,在里面现几缕红血丝的那样让人不适,忽而风起,星星点点的星辰逐渐黯淡,天空中的黑云淤积盘旋,那是一种类似于粘稠血河的黑。
乌鸦南飞。
倏尔便不见,天地间再次回归孤寂,有种说不出来的壮阔的诡异美感。
飞来峰顶。
女子一身雪衣在暗夜之中显得极为显眼,她抬起眸子望天,长长睫毛遮下眸中神色。
“…”
在长久的沉默之后。
几乎凝结成冰的空气里传来一声清晰可闻的淡笑。
这笑又低又冷。
“飞来峰顶,百年前的那场异象。”
“玄虚子担忧了百年之久的事情,终究还是难能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