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认识?”斯通看了看照片,上面是一个黑发蓝眼的年轻女子,气质忧郁温婉,长的非常惊艳,过目不忘。“长成这样,我想忘了她也难。”陈清野冷笑道:“这不巧了吗?我记得这个社会名字叫冬妮娅·图曼诺娃的实验体被处理的时候,是她提议把剩余脂肪提取出来做肥皂,送给统战部的干员的。”“那你听了?”“嗯。”陈清野点了点头,“她当时提出这个问题太奇怪,我本来想拒绝她。”“?为什么没拒绝?”“说来话长,我觉得她进科研部太顺了,几乎没遇到什么阻碍和问题,我本来以为她和我一样,家里有什么背景;后来我托人查了一下,她的生平履历很简单,普通的家庭,普通的学历。”“可是当我想要查证这些的真实性的时候,却屡屡碰壁。”听到这里,其余两人的心都沉了一沉:陈清野祖上和摩根索主席是一起来火星开垦荒地的战友,现在更是到处都是他们家的人,只要陈清野想,所有宅男的浏览器记录都能在大屏上循环播放。“所以这个人不简单,所以我那天特意答应她,想看看她搞什么幺蛾子。”“那么,肥皂送给谁了?”“楚斩雨。”陈清野干脆地说道,“迄今为止,所有人造战士里,他的综合素质是最强的,就算身体被砍成两半,也能以肉眼难以捕捉到的速度复原;没有什么能威胁到他的生命,所以我才送他了。”“这还有她的笔录和记载。”安桂贤翻到最后三页,陈清野轻声读了出来:“路边一个卖制成水果的老奶奶,说她见过会飞的婴儿,我心想,婴儿怎么会飞呢?在房间整理信息的时候,我们的同伴霍普金斯忽然咆哮起来。“他抓起插在西瓜上的水果刀,用力捅进了自己的胸口,像解冻骨头那样大力劈砍起来……他像熊一样高大,我们没人敢近身阻止他这样疯狂的行为,等到救护车接走他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他的笑声就像撒旦一样,我的老天爷啊,有时候脑子能记住声音感觉也挺无力的,我们当然也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可是更可怕的景象还在等着我,那个家伙不断地撞墙,将尖尖的手指插入自己的太阳穴,像搅动奶油那样把脑浆摇了出来。我心想,他一定是异变了,可是他经过检测,并没有感染,为什么?”安桂贤:“这个比喻,勾的我刚刚花券买了个小蛋糕,这会肚子里有点不舒服。”陈清野不屑一顾地插嘴:“这才哪到哪,想锻炼自己来培育中心和我待会,晚上抱着长蛆的尸体你都能睡着。”斯通捂头:“你俩别互怼了,继续看呗。”陈清野继续念道:“不苟言笑的他忽然开始笑了,令人心中发毛,他的嘴里发出‘嘶嘶嘶’的声音,一边胸腔不断地起伏震动,嘴里不断地流着淡淡的血,一边像快要死的老鼠那样尖叫起来:那应该是尖叫,我感觉更像笑,请原谅我使用这样的措辞。”“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事情,我真的被吓掉了,捂着脑袋不住地后退。”“后来我们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在特殊病房里闹了个天翻地覆后,他开始出现了局部变异,身上扭曲成我说不出来的情况,诡异的是,只有他的脑袋保持着原本的样子,配上他畸形的下半身,比弗兰肯斯坦还要不忍直视。”“我们的医护人员和军队很快控制住了他,找了半天,刀子插进了他的脑仁,他的行动变得缓慢了,而当我们正要把这关键的一团肉掏出来时。”“霍普金斯说话了。”阿黛尔以一种惊恐的文笔写道:“他用泡泡糖一样的舌尖卷着黑色的牙齿,对我们说:‘继续切吧’。”看文件的三人都由衷地感受到了这种纸面上的惊惧,仿佛身处彼岸。“像是受到什么不明感召一样,我自动跑过去,颤抖着问他:‘为什么呢?霍普金斯先生?’霍普金斯看了我们在场所有人一眼,平静地说道:‘我必须保持清醒。’”“‘我看见它了。’说完这句话,霍普金斯就死去了,而我的身体无法停止那种颤抖,因为在听到他的时候,我好像被鲸鱼的尾巴卷起来抛上高空又掉进海底,太可怕了,我被恐惧感,敬畏感深深地‘支配’了。”“自那之后,我也被噩梦折磨不断。”阿黛尔如此写到:“我没办法进行精密的科研工作,所以调职去了文档管理。”“除此之外,关于火星基地是否存在异体,我们都认为科研部的实验体泄露可能性虽然小,但不等于没有,可惜我们并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没能为调查竭尽一份力,我感到非常抱歉,为那些死去的人。”到这里就结束了。“啧。”安桂贤不舒服地耸着肩膀,“我们开了灯聊吧,我心里毛毛的。”斯通小跑着过去开了灯。有了灯光的安慰,众人也放心了不少,陈清野看着笔录,从小到大看过的东西方恐怖片全部都想起来了。,!“感觉不像是撒谎。”斯通说。“确实,可是要知道,最妙的不是满口胡话,而是九真一假。”陈清野捏了捏自己的高脚杯,“……我回去调查一下。”嘴上这么说着,陈清野却打算按兵不动;这个女人信息的确有可能是假的,逻辑并不是完全无懈可击,而查什么东西都会留下痕迹,如果他真的按捺不住去查了,说不定会遂了谁的意。不如改天直接去拜访她,再完美的人,在撒谎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会露出破绽,陈清野相信自己有那个本事看出来。“还有这个,所有记载的,大脑不明去处的实验体,基本上都是十几岁的小孩子。”安桂贤补充了一句,他现在感觉这试管的红酒越看越像血,刚刚挑起的饮酒兴致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实验体大多数都是小孩子。”陈清野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试管酒,目光一直牢牢地黏在文件的黑纸白字上。“因为小孩子发育中的体质很适合做不同阶段的适应性实验,效果很好,而且心理状态弱,更容易管教,体积也比较小,回收处理耗费的燃料少……总之百利无一害,而且一群孩子,无论死的活的,看着也顺眼。”陈清野冷淡地说。这第二位自杀的人,根据阿黛尔对他死前情况的描述,这人是自己爬到医院来的,戴着黑眼镜,路人都以为他是丢了盲杖的瞎子,不少人想帮助他扶起来,但是他却自顾自地继续在路上爬行。这人骨瘦如柴,形销骨立,是那种医生只需要看一眼就能给他下绝症通知书的体貌;护士们把他扶进急救室,他却一直在哭泣,像个幼儿一样擦着无法自抑的鼻涕眼泪,裤子上也屎尿横流。阿黛尔记载的内容里,值班的护士本以为这病人也许是受了什么惊吓,毕竟身体检查过后并无大碍。可是在为他擦拭周身的时候,护士摘掉了他的眼镜,这一摘,连带着露出一对红黑色的圆圆窟窿,碎肉交横,干瘪的细碎玻璃体堆在他的眼眶上,悬挂在他手指缝间。护士见过不少骇人的伤势,她这只手摸过了太多的冰冷脉搏,早已是修为高深,可她见了这对空荡迷茫的眼睛,居然前所未有地害怕起来。“等一下。”陈清野扳过安桂贤的手指,将他们的目光都引到了肖像照片上,“这个女人,她长得像你我都认识的一个人。”斯通也觉得这女人有些说不出的眼熟,他用手掌盖住肖像上卷曲的额发和长长的披发,只留下五官供他们审视。“卧槽……”安桂贤忍不住骂了一句,“这踏马不是……”阿黛尔那冷峻昳丽的面容,明显具有混血气质的丹凤眼和盒形鼻,再把那丰腴的女性柔美换成强硬一点的男性轮廓,这分明就是统战部那位楚斩雨,楚少将。:()致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