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着灯塔内的台阶一路向上,灯塔上配置的明明是普通木门,却在他靠近时自动打开,迎接他的到来。
灯塔的最顶层是一间观星室,里面放着一架大型望远镜,四周散落着埃贝特的手稿,里面记录着天体运行的轨迹,以及他对星象凌乱的解读。
这些手稿看上去花里胡哨,很像是那么回事,但实际都是假象,只是为了应付某些不之客。
吴常取出埃贝特给他的钥匙,闭上眼睛,顺着灵感的指引,将钥匙插入绘制在墙壁上的星图。
随着钥匙插入,灯塔顶层传来机械齿轮运转的咔咔声。
从观星一侧的落地窗向外看,能看到灯塔顶层在旋转着。
灯塔顶层旋转一百八十度,在机械停止运动的明显顿挫之后,灯塔再度安静下来。
向外看去,落地窗正对着的大晴天,已经变为了一片深邃的星空。
他已经进入了属于灯塔的里世界。
从灯塔顶层走下,可以看到里世界的灯塔内,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炼金装置和神秘学仪式道具。
整座灯塔,如同一间巨大的炼金工坊。
灯塔一层中心,立着一块巨大的黑曜石板,上面刻着一张复杂的人体图。
人体图精确到每根血管、每块肌肉,单看这幅图纸,一定以为是副本位面中最先进的解剖学教材。
人体图旁边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备注,上面标注着每块区域的每块部位,需要用什么材料来打造。
仔细看过才会现,这并不是一张解剖图,而是一张组装图纸。
人体,不,是神体的组装图。
换作其他玩家,一定会惊讶于眼前的现,但已经看过埃贝特怨念的吴常,早就对眼前的情景有了心理准备。
他望着巨大的黑耀石板,目光却回到了埃贝特的怨念中。
埃贝特的怨念极深,那不是濒死时的怨念,而是贯穿他一生,倾注了他全部的怨念。
……办公室中,一名穿着教授长袍的老年男性,将手中厚厚的手稿直接扔进壁炉,愤怒地说:
“可笑,神明是高高在上,生而为神的至高存在,以人力探究神明的领域,这是对神明的亵渎。埃贝特,你做出如此渎神之事,对得起你的信仰吗?你比那群海盗更应该被绞死!”
“滚吧,奥格瑞第一大学,不需要你这样的败类。”
……
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士踹开谷仓的大门,将一名瘦弱的中年男人从中拖拽出来,如同拖一条死狗。
带头的骑士踩在男人脸上,指着谷仓中堆满的骸骨、石板和各种造型奇特的古董,大喊道:
“把这处渎神之地给我烧了!然后把这个该死的渎神者捆起来,送去异端审判所!”
……
地牢内,冰冷的地板上,穿着黑袍的大主教深夜独自到访,他对着地上满身伤痕,奄奄一息的中年人说:
“我看了你的论文,很有意思,我可以给你个机会,要不要试试?”
第二天,一名脑袋蒙着麻袋的异端,被人吊死在了教堂前。
隔天,一群重刑犯越狱逃脱,在城中大肆杀戮,死伤者不下数百人。巧的是,与中年男人认识的朋友、同事、熟人,包括举报男人的邻居,以及抓捕他的骑士团长,都死在了这一场人祸中。
一个月后,吉尔曼大主教亲自带着一名教会学者来到奥格瑞第一大学,任命其为神学和考古学教授。
……
奥格瑞圣光大教堂地下,一名小女孩在复杂的仪器包裹下睁开了眼,她不哭不闹,笑着看向远处的男人。
男人下意识朝她挥了挥手,脸上露出多年未见的笑意。
但在他身后,吉尔曼大主教看着仪式终端的金色水晶,脸色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