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梓感觉一种异样,不是身体而是直觉。听着风吹簌簌声,不知道老人在暗处猫着干什么。手中捏着的一块巧克力敛入掌心,壶梓抬头环视四周。为什么老人要模糊自己的方向?他都已经用那些悬挂的尸体宣誓自己的能力,为何要躲躲藏藏?换一个说法?他真的在意的是壶梓还是在拖住她?度过轮回之人。壶梓起先以为是自己,但现在看来貌似是来时被封在棺中的知语或沐赐。应当是知语,毕竟是走的是他的人生。壶梓攥紧手中的淡金泛银的长剑,顺着记忆中的方位冲进垂挂的尸林中探查。腐臭的尸味从擦肩而过的尸体上散发,甚至隐隐有所灰色概括。而在那朦朦胧胧的灰色之中,一块垂着尸体却周围空荡的区域吸引着壶梓。挥剑。只是可惜壶梓镇压了一部分自己的身体。持剑激起涟漪于现实中老人的手掌相撞,无力的手臂只是轻轻割破他的表皮。……,壶梓沉默的望着泛光的银纹,却无法将它注入老人的体内形成有效的镇压。“别费力了小娃子。”声音从棺中的知语口中稍显沉闷的说道。随着棺木的微微推动,白雾从中飘逸而出。“我的那具遗蜕可是轮回的塑造,只有破坏可无法添加。”知语按了按自己僵硬的脖子,从棺中坐起。“一个选择,臣服。”知语身上的气息并不稳定,显然是刚刚才压制住其体内原本的神识。夺舍并没有完全进行。不过他身旁的那具老人遗蜕,已经缓缓站在他的身旁像是忠臣的保镖。壶梓微微垂目思索然后开口道:“你不是道境,又或者是你没有布置双层轮回困术的见识。”他在开头诈骗一手的确让壶梓吃一亏。但他却不知道夺舍想要得到其原身上的特质,所行需要符合其原身。他就像是晓阎和陆辛那种野路子,提升虽快虽高但过于虚浮,知晓的知识太少了。这栋楼的双层轮回困术的结构绝不是他能想出来的。知语闻言愣了愣,却是露出笑意。“小娃子懂得不少,但是世界大的很。”“以及……臣服于我!”老人身上施放针对于壶梓的威压。看来他并不打算对壶梓做个好反派,解释一下该怎么去做。侧斩如银虹斩向知语。老人的轮回已成不可增,那知语呢?但知语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提前微微后仰就躲过了那迅疾如风的刀光。“哎,可惜了老夫的爱才之心。”知语故作一番痛心疾首的摇了摇头,随即歪头含笑的看着壶梓轻吐一字:“杀。”得令的老人将那尸林的世界极速扭曲收缩于掌心。握拳,漆黑的气息自拳缝之中流溢。星辉之下,天台之上的另一处。自棺中揉着浑涨脑袋的沐赐坐起身来。看见了和自己一般明显是刚刚清醒过来的陌生的一男一女。又看了看自己这年轻的掌心。记忆似乎有些模糊又很清晰,像场梦却又那么真实。“翁!”清脆高昂的剑鸣声吸引到了沐赐的目光。“壶姐……”沐赐望着那不断腾挪的身影,是那么熟悉。被注视着的壶梓心情就不好了,手臂每一次迎上老人的拳都被振的发麻。偏偏对方的攻击还如骤雨般密集,躲不了甚至都快要招架不住了。主要还是被克制了。金枝玉簪被迫流逝到尾声。此剑的镇压特质也被废了,唯一有用的不朽也只是保证不会因时间流逝而破败。好久没有打过这么憋屈的架了。想去割破对方的衣服,却抽不出空。明知道对方弱点却还是被缓缓逼入死地。而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却无能为力的沐赐,感觉自己的心被人攥住然后无意识的慢慢用力。虽然再过去的每一天都在承受这种窒息感,却也是好久不见的感觉。“你好啊,魇。”沐赐捂住自己的心口,像是给一个老朋友打招呼般说道。“我真的高估你了。”失望的声音从沐赐的背后缓缓传来,然后对方漫步走到他的棺前。用手比划了自己的腹部,想了想又往下压了压。“你这番懦弱的姿态的未来,只有……这么高。”“阴沟里的臭老鼠……算了,我先杀死那个令人生厌的家伙再来带走你。”魇还想再骂骂沐赐,但看了看场上的情况还是改口。他是沐赐的阴暗,憎恨着自己但也有着自己的善恶观。他想要杀死自己,但更想杀死眼前那个老人。“沐赐?不对,是魇。”壶梓撤步躲过一拳缓口气的时候。看着眼前突然加入战斗的那身影身上的那抹气息,有些惊讶的开口。魇根本抵不住老人几拳,但残破的身躯散发着阴暗又扭曲的生长回来。“行不行啊老东西?”魇活动了一下关节,用着挑衅的语气反问。魇这种生物能力并不算强,但杀死的方法较为单一。只有镇压以及难以修复的灵魂伤害亦或者本体的阴暗消失,否则无法杀死。很抱歉的一点,老人很偏科。所以他对魇无可奈何。壶梓抽剑趁老人攻向魇的时候,银白的弧光向衣角斩去。老人迅速回防,魇就趁机靠近用嘴咬住他。虽然说由于本体过于孱弱的缘故,魇处于干不掉对方,对方也干不掉他的尴尬态。但他能给壶梓打辅助啊。由于魇的存在,对方的攻击频率明显有所下降。也就留下了破绽给壶梓。一剑,破衣。老人如枯槁的身躯慢慢的得到活力的补充,却又像破了气的球止不住的倾泻而出。“他这是怎么回事?”魇愣愣的望着眼前这幕,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用老人的身体换取青年的巅峰状态,但老人身体太破旧了虚不受补,所以当童衣破碎时生机倒灌就是死期。”壶梓握剑的同时,与知语相对望。他已经睁开眼来,慢慢从棺中踏步而出。已经抹杀了本体神识从而完成了夺舍吗?但他到底用的是什么方法去获得度过轮回之人的特质?:()呓语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