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不知道,侯爷是知道清韵帮宁王妃保胎的事,连太医都保不住的胎儿,她能保住,与其让秋姨娘吃那些寻常大夫的药,不如吃清韵开的。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实在不好张那个口。清韵懂侯爷的意思,她也是万分希望秋姨娘这一胎能保住的,她正要说话呢。外面,喜鹊跑进来,拽了拽清韵的袖子。她神情有些焦急,都快哭了。清韵心也跟着提了起来,随着喜鹊出了门,然后问道,“出什么事了?”喜鹊凑到清韵身边,嘀咕了几句。清韵眼睛睁圆,她迈步便往外走,一边不信的问道,“没骗我?”喜鹊都跺脚了,急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恨不得发誓道,“那么大的事,奴婢怎么敢骗姑娘你呢。”清韵也知道喜鹊不会骗她,更不会没分寸的乱开玩笑,可是喜鹊说的事,叫她不敢相信啊。楚北来了。喜鹊给他泡了最好的茶,可是他才喝了一口,就猛的吐了一口血,然后晕倒了。难道有人在她喝的茶水里下毒了?可府里上下都知道她会医术,能辨识毒药啊,便是下了毒,也是白下,有人那么傻吗?清韵匆匆忙出了碧月居,她走的极快,几乎可以说是三步并两步了。周梓婷站在内屋门前瞧着,眉头皱的紧紧的,忍不住道,“三表妹怎么走的那么急,出什么事了?”她刚说完。青莺和绿儿就出来了。青莺有些抱怨道,“喜鹊也真是了,只顾着叫姑娘,也不告诉我们一声!”说着,两丫鬟更是走的飞快。周梓婷瞧着,眸底闪过一抹光芒。再说清韵,急急忙回了泠雪苑。她脸有些红。额头还有些汗珠,一颗心跳的很快,不知道是急的。还是累的。喜鹊走之前,吩咐紫笺在门口守着,不许人进屋。这会儿见清韵回来,她大松了一口气。再不回来,她真是憋不住了。清韵推门进屋。站在珠帘外,就瞧见卫风道,“三姑娘,你可算是回来了。”清韵打了帘子进去。眼睛一扫,就瞧见桌子旁有一滩血迹。那血迹鲜红,不像是中毒。楚北昏睡在小榻上。卫风一脸焦急的站在一旁。清韵走过去,喜鹊赶紧搬来凳子。清韵坐下。抓了楚北的手帮忙把脉,一边问道,“他又施针了?”卫风连忙摇头,“没有,爷打算等三姑娘进门再帮他施针。”清韵了然。可是越把脉,清韵眉头越皱紧,卫风和卫驰心都提紧了,那样子,好像下一刻就会说,“没治了。”正怕着呢,就听清韵问道,“他和人打架了?”卫驰就望着卫风了,他没有随身跟着楚北,不知道他有没有打架。可是卫风一脸茫然道,“没有啊。”清韵有些不悦,“果真没有?”卫风不懂清韵怎么生气了,但是他很肯定道,“真的没有。”“没打架,那他怎么会受这么重的内伤呢?”清韵不信。证据摆在这里呢,有必要撒谎吗?卫风一脸惊呆,望着清韵道,“三姑娘是说爷吐血,是因为内伤?”他以为是中毒所致。清韵点了下头。然后卫风就摇头道,“不可能,属下一直跟着爷,寸步不离,爷最近一次和人动手,还是五天前和江大少爷切磋拳脚啊。”江远,远远不是楚北的对手啊,和爷打架,一直是江大少爷被虐。见卫风一脸不信,清韵眉头扭紧了,难道是她心急把错脉了?这不可能啊。清韵又帮楚北把了回脉,很确定道,“绝对是内伤。”“可爷没有打过架啊。”“难道是练功走火入魔了?”“……爷是坐在这里喝茶,忽然吐血的。”卫风哭笑不得,他还从未听说过谁一边喝茶,一边练功的,就算有,爷也不是那么勤奋的人啊。清韵不知道楚北是怎么受的内伤,现在当务之急是帮楚北治内伤。她要帮楚北施针,外面青莺进来,道,“姑娘,表姑娘来了,方才你走的急,她怕出了什么事,过来看看。”清韵敛眉了,她现在正忙着呢,没时间招呼她。“请她去正堂喝茶,告诉她,我现在有事,等忙完了再见她,”清韵吩咐道。青莺就去禀告周梓婷了。周梓婷看着内屋,心道,果然有问题。她很想进去瞧瞧,可是她还不敢硬闯,只能去正堂等了。内屋,清韵刚要帮楚北施针,银针还没扎下去呢,楚北又吐了一口血。卫风一脸惊滞。爷莫名其妙的受内伤就算了,还忽然内伤加重?“这也太邪门了吧?”清韵帮楚北把脉,一脸无语道。这绝对是她见过的最奇葩的病人,没有之一。晃晃脑袋,清韵赶紧帮楚北医治,要是再晚一点,楚北的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了。喜鹊站在一旁,手攒的紧紧的。,!本以为治好楚大少爷身上的毒,他就无性命之忧了,可以和姑娘夫妻恩爱,琴瑟和谐的安稳幸福的过一辈子。可谁想到楚大少爷还会忽然内伤,这是姑娘在身边,能及时救他。可要是姑娘不在呢,姑娘岂不是随时都有可能要做寡妇了?喜鹊在走神,清韵喊她道,“被傻愣着了,快去拿笔墨纸砚来。”喜鹊回过神来,转身要走。这才想起来。内屋就有笔墨。她赶紧拿了,往砚台里倒了些水,要研墨。清韵见了,头都有些疼了。她起了身,迈步往外走。院子里,周梓婷在那里赏花,她在正堂坐不住。见清韵出来。她正要说话呢。却见清韵急急忙的朝药房走去。周梓婷到嘴边的话,就咽了下去。她心底有个猜测,跟了上去。才靠近药房。就听清韵吩咐道,“点两个炭炉。”“是,”青莺应道。周梓婷要进药房,结果被绿儿拦下了。“药房重地,表姑娘请回。”周梓婷也不生气。她转身便走。毫不犹豫。丫鬟跟在一旁,小声道,“奴婢怎么觉得三姑娘房里有病人?”还用觉得吗,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要是换成旁人。倒能算是个把柄了,可惜是那个人是清韵。镇南侯府派了暗卫守着她,在暗卫的眼皮子底下。还有人找清韵治病,这人必定是镇南侯府允许的。不会是楚大少爷吧?要真是那样……那她同情清韵了。以她的医术。到现在楚大少爷还病的那么重,那么急,显然病的很棘手,不好治。成亲在即,未婚夫却病重,心情肯定不好。她这会儿看她的热闹,这不是讨人嫌吗?周梓婷走过来,见喜鹊出门,她道,“三表妹忙着,那我就先回去了。”喜鹊朝她福了福身,“表姑娘慢走。”清韵抓了药,告诉青莺怎么煎药,然后又回了内屋。银针还扎在楚北身上呢,她得取下来了。可是见楚北唇瓣发白,内伤还在加剧。真是见了鬼了。这要再重一点,她真的要没出嫁,就当寡妇了。可是现在,她只能等青莺把药端来。她望着卫风,问道,“这几日,你家主子没什么反常吧?”卫风点头,“爷这几日脾气很暴躁,有些坐立不安,就连睡都睡不安稳,而且眼皮子一直在跳,爷好像只有在三姑娘你这里,才跟平常一样。”卫风就是发现了这一点,才把楚北怂恿了来。也幸好叫来了,不然在锦墨居吐血晕倒,他不敢想象太医能不能救爷。“右眼跳?”清韵问道。卫风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是两只眼皮一起跳。”清韵,“……。”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两只眼皮一起跳……又是什么?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吗?清韵看着楚北,他带着面具,清韵看不清楚他的容貌,但是她能想象的出来,他此刻的脸色,定然惨白如纸。想到楚北身上中的那些毒,被那些乱七八糟的毒,折磨了六年之久,期间所受的苦楚,岂是她能想象的出来的?现在好不容易苦尽甘来了,谁想到又一次脚差点踏进鬼门关。楚北眼睛闭着,但是清韵脑子里总是那一双深邃带着璀璨光芒的眼神,眸光潋滟,他从没有把外室所出庶子这个身份放在心上,从他身上,她没有见到一丝一毫的卑怯。有的,只是自信。就像是悬崖峭壁上,一株劲草,即便是瑟瑟疾风,也吹不倒它。清韵坐在那里,握着楚北的手,一动不动。青莺端了药来,道,“姑娘,药煎好了。”清韵接了药碗,让卫风扶楚北起来。掰开楚北的嘴,清韵帮他喂药,可是他根本就咽不下去,药全流了出来。清韵没辄,道,“你们先出去。”喜鹊几个连忙退下。清韵又望着卫风和卫驰了。显然,他们也要走。两人不敢耽搁,纵身一跃,就出了门。等他们都走了,清韵端起药碗,直接先喝了一口,然后俯身喂给楚北。才喂了几口,门吱嘎一声被打开。青莺跑进来,看到清韵用嘴喂药,直接惊呆了,脸瞬间红的能滴血。清韵脸也窘红了,有些恼羞成怒。都说了没有叫唤,不许进来,她还跑进来!青莺恨不得转身就走,可是一双腿像是被人定在那里似地,她低着脑袋,结结巴巴道,“姑,姑娘,侯爷来了!”(未完待续。):()世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