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与你胡家先祖所谋之事,也是输得一塌糊涂,只是,胡家小友,今天这十二鬼坛,还是要靠你,请到上京城来的!”
说着话时,他便已抬手向了胡麻按来,恍恍惚惚,白玉般的手掌便已笼至身前。
哪怕教养功夫与气度再好,也能看出来他如今是动了真怒。
出手之时,便已带了几分粗鲁之气。
而胡麻则更粗鲁,抬手便抓刀向了国师身上砍落了过去,凶戾莫名,煞气滚动。
这一出手,国师的手掌,却诡异的穿透了刀光,直抓到了他的肩膀上,便仿佛并非真实存在,而那无尽凶戾的刀光,在国师面前居然也只像是清风拂面一般。
有无形的重量压在了自己的身上,看起来,仍是像之前一样,各门绝活与术法,抬都会被国师给压制住。
却不料,胡麻一刀劈出,身形却也微微一晃,自己的刀出手,劈了个空,但身形一晃,国师也同样抓了个空,却是已经更添了几分本身,身躯晃动,介于生死之间,变幻无穷。
有些术法,是对了活人使的,有些术法,是对了死人使的。
守岁人于生死之中悟本事,可以化作死尸,也可以阳刚暴烈,只是真在动起了手的时候,这阴阳变幻,总没有那么及时。
但在如今,胡麻借了那养命周家的天地不动印,对守岁一门里的本事,更增了几分理解,这会子再出手,便是阴阳错落,已有了几分活死人真蕴。
这样一来,国师的法门虽多,却也已经可以被他借了身形避开了许多,倒仿佛有了与国师正手交手几回合的意思。
“天赋真的不错,若在安世,你怕也是足以入我大罗法教,承我教衣钵的……”
国师这一出手,但察觉到了胡麻这身本事的变化,略一想,便已明白了变在何处,竟是由衷的开口赞叹:
“此等本事,便是未上桥,也有了不输非人的本事了……”
“只是,还不够。”
“……”
说话之间,他身形竟是同时出现在了胡麻的前后左右,同时捏起了法诀。随着那铺天盖地,分不出身在何处的咒声响起,胡麻身边,便顿时有无数的符篆飞了起来。
胡麻挥刀,便欲格开这些符篆,但旋即便已脸色大变,这一次醒了过来,他已经做足了准备,甚至一直在提防着那只刚刚将自己压在住的香炉,不想再像刚一般,吃第二个亏。
殊不料,这一次国师并没有再驱动那香炉之意,只是抛出了数道符纸,看起来轻飘飘的,仅是刀风便能给荡开,但这一接触,便立时暗道不妙,下意识便要狼奔虎突,向诸般符纸之外冲去。
只是已经来不及,那符纸第一道落了下来,便将罚官大刀压住。
第二道,便将自己的左肩压住。
第三道,便已将自己的右肩,也给压住了。
双腿竟在此时颤颤,快要屈了下去,身体也已不受控制,堪堪倾塌了下来。
这些符纸,居然份量无穷无尽,每一道符,都如山一般沉重。
原来国师都不一定非要用那香炉才能压着自己,随手掏一张符纸,便也有这等作用。
“你做的很多事情出乎了我的预料,也确实给我添了很多的麻烦……”
国师的声音则仍显得平静淡然:“但我也说了,你既不愿,便不该回到上京来的。”
“十二鬼坛,仍要着落在你身上。”
“只可惜,我一开始并没想过,要用这种法子来对付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