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刚才那番混乱场景还历历在目,清如想起来就心悸,加之,她糊里糊涂产生幻觉之事,看着李佑城总有点不太自在。
于是央求他:“我们可否想办法回客栈休整,若是现在赶路的话,我怕……”
“好,就听你的!”李佑城回道。
外面兵戈已尽,等绕到客栈的时候,放眼望去,滇兵四处巡逻,还在搜寻神花教的踪迹,而整条长街破乱斑驳,有心人帮着仆役收拾残局,原本热闹的夜空清清冷冷,桂花散落一地,也不知谁家的红绳跌入烂泥,被踩了又踩。
闻到桂香,清如又想起那个虚无缥缈的吻。
“我好奇,方才你系上红绳后,在想些什么?”几乎同时,李佑城低头寻问。
“啊?”清如慌乱看他一眼,遂又低头,“没想什么呀,没想。”
“和我有关吗?”他问。
“没有!”清如速速回答。
“哦,如此……”李佑城明了一般点头。
忽而,一种直觉入脑,清如很快反问他道:“李校尉,为何桂花落时,我好似陷入幻境,可你,一点事都没有?”
016。灯笼
门闩即将插好的一刹那,李佑城直直把手臂撑进来,猝不及防间,他的胳膊愣是被两扇门狠狠夹住。
他倒吸一口冷气。
眼下中秋时节,他只穿薄薄一层单衣,想必这一下可够他受了。
许清如见他闷闷咬紧牙关,忍着疼皱着眉,眼神戚戚然,乞求她能给他一点怜悯。
心软不过一晃,清如撇开他目光,对着他胳膊使劲关门,一下又一下,仿若那只胳膊是木头做的一般。
也许还真是!李佑城一动不动,运满气后,胳膊僵硬,颇有冲破木门之意。他盯着她,默默等着她把火气悉数泄出,眼中火焰势头渐渐低迷。
“好了,”他温柔劝道:“向你认个错,别生气了。”
清如是有些心疼的,纵使他是金刚之躯,千锤百炼,但架不住人有与生俱来的感同身受的能力,实在无法继续下狠手。
再说了,她还不能完全把他得罪。
她背过身,快走几步坐到胡床,低着头不说话。
李佑城回身插好门闩,跟过来,刚才被挤的胳膊仿佛没事一样,又顺势拉过一把桃木jsg椅,准备坐下。
“且慢!”清如道:“就站那说吧,说完出去。”
李佑城吃瘪,尴尬一笑:“进了滇国,阿如这滇王妃的姿态也摆起来了。”
“你不是要认错吗?”
“是,认错。确实是我考虑不周……倒也不是针对你。”
“李佑城!”清如不可思议瞧着他,这个时候彼此心知肚明,他还想狡辩。
且她见他负手而立,微微歪头的架势特别像长安天街上吃饱了撑的出来遛弯的纨绔子弟,就差手里执一把花里胡哨的折扇。
她无奈,只好叹道:“曼陀罗,花淡黄色,全株剧毒,八月采集,阴干,等分为末,热酒调服三钱,少顷,昏昏如醉。三国时期华陀用其制“麻沸散”,民间俗称——”
抬头看向他,说:“蒙汗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