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影转瞬间藏到了彩绘漆屏风后头,哑巴侍女紧随其后。
他定定瞧了一会儿,又瞥了一眼满榻的东西,转身出了卧房。
几次三番,他对她毫无头绪的讨好温柔已经有了戒心。
他回了书房,让人把琇莹叫了过来,问她今日去过哪里,见过什么人,琇莹都一五一十作答。
他若有所思点头,“我问你的话,不要让夫人知道”。
在琇莹看来,这两个人之间说不出来的怪,表面上和和气气,话里话外却夹枪带棒,但又往往是上一刻还拌嘴怄气,下一刻又如胶似漆。
琇莹闹不明白,也不想闹明白。
自打七岁以来,琇莹就漂泊无依,她别无所求,只求有个安身之处,因此,这种时候,更知道该听谁的话。
“琇莹明白”
他一抬下巴,琇莹自觉退了出去。
时辰差不多了,估摸着她该洗完了,他起身回了卧房。
从屏风后头出来,见他正惬意地半躺在矮榻上,拿着她用五彩绳编的金鱼看,她露出了惊诧眼神,不过,到底还是没说什么,坐到妆奁台前匀面。
他把金鱼搁下,从哑巴侍女手里接了东西,把人打发出去。
门轻启又阖上,她权当看不见。
上回给她抹头油还是打青州回来那一趟,他本要旧事重提,可怕是一提到青州,她又要翻脸,干脆缄默不语。
他给她抹头油,她陪他用完饭,哑巴侍女收拾停当,她打着哈欠要去睡了,他也跟了过去,她一回身,拦住他,问:“你还不走么?”
“这也是我的卧房,阿衡要我走去哪儿?”
她莞尔,“书房,偏院哪里去不得?再不济…酒肆也去的”。
他揽住她的腰,俯首下去,贴着她的鬓边,柔声道:“今日就只抱着,不做别的”,语气听着像是商量,却是不容置喙的。
半推半就的,他还是留了下来。
事实就是男人的话不可信,先头他说只是抱抱,后来又说摸摸,最后实在是骗不下去了,直接翻身压住她,把她的双手箍住,高举过头顶,倾身下去就要蛮干。
她困得厉害,眼皮都睁不开,还要被闹腾,于是不耐烦地把他的手从衬裙下拽出来,带着满腹怨气问:“天天来,你不腻得慌?”
“哪有天天来?这一个多月了,才有几回?”
“前两天的不算么?”
“前两天也只是囫囵尝了个滋味,今日想细细品味品味”。
她一歪头,闭眼疲倦道:“我累…”。
“不用阿衡出力气,阿衡躺着就好”
火热的嘴唇亲吻她耳后和肩头那片敏感肌肤,她痒得缩起了脖子,“整日公务缠身的,你还不够累么?”
“累,可它不安分”,他顶了顶腰。
她蹙眉瞪眼,“你把我当什么人啊?想泻火去找别人”。
他失笑,“阿衡想了,就缠着我不放,不想了,就倒打一耙反问我把阿衡当什么人?”
她还煮熟的鸭子嘴硬,拒不承认,“呸!我何时缠着你不放了?”
“去岁中秋夜,今岁中元节…”,他真的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她脸都要烧起来了,忙捂住他的嘴。
他笑着扯开她的手,“还要数么?我还记得阿衡当时说了什么话…”,他作势要在她耳畔说什么,她又捂住了发烫的耳朵。
“好…是我非要缠着阿衡不放…是我非阿衡不可…”
他说话声越来越小,近乎耳语,但那句“非阿衡不可”还是被她听到,床第间的甜言蜜语能有几分真?可她还是耳朵轰隆隆直响,心脏狂跳。
他的手越来越不规矩,她使出浑身的劲儿,推他的肩头,好容易把他推开些,说:“走了一天路,我腿酸!”
“那我给阿衡揉揉”,说着就要上手,她一巴掌拍掉他的手,对视之下,她怒他笑,同时想到了第一回在椒房殿里。
“你怎么进的椒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