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对,我还是要借住几天,哈哈哈,不好意思。”
“是很可靠的朋友吗?”
“嗯,非常可靠。”我一边点头一边回答。
是你妹妹的家。
“是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他微笑道。
放下电话,我如释重负地拍了拍胸口,感觉自己像个跟父母撒谎偷着溜出去玩的小学生。
走出书店前,我还是抓了一本漫画杂志。一想到在世良放学前,都要和宾馆里那个老气横秋的“小姑娘”独处,我就心里发怵。
不是说她不好相处,而是她无时无刻不用怀疑的目光偷瞄我,让我坐立不安,而且总想上厕所。
我掏出信用卡,划了一下。这几天我一直鬼鬼祟祟缩在世良居住的宾馆里,像个逃票的乘客,吃喝都没花钱。和我一样鬼祟的,还有那个金发的“小姑娘”,确切地说,是赤井秀一和世良真纯的妈妈,艾丽卡的老熟人,玛丽。
我失忆的理由她很怀疑,在她看来我全身都是破绽,我只好嘿嘿傻笑着蒙混过关。
这么长久地和她们母女居住在一起也不是办法,她们是要隐藏身份的,所以我打算近期找个便宜的旅店住两天,等身体稍微好一点,再找份工作,过个正常人的生活。
我回到宾馆,玛丽正在床上看一段视频,是天才棋手羽田秀吉比赛视频的重播。我了然地笑笑,却被她误解为某种不怀好意的窃笑。
这也太敏感了吧。
“吃、吃饭了吗,玛丽?”我用跟孩子说话的腔调问道,因为世良只是告诉我这是她亲戚家的孩子,我按理是不该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的。
“你去哪了?”她嘟起嘴,盯着我的眼睛问。
我甩了甩手里的漫画书:“去书店溜达溜达。”
她没好气地扫了一眼书皮:“哼,fbi的种子选手居然堕落到沉迷于连环画的境地,真是可悲。”
“……”
那天晚上,离开波洛后,我循着记忆来到穿越的那个海滩,看了很长时间的海浪和夜空,直到麻醉的药效退去,才感到伤口处时断时续的撕痛。
我疼得快站不起来了,好不容易挨到管理室,把世良的号码告诉了管理员,于是我被世良带回了她居住的宾馆。
一住就是三天。
这三天我什么也不想,不去想安室,不去想波洛,可身体上的疼痛总是让我无法通快地忘却,我还是彻夜失眠。
一闭上眼睛,就会浮现出各种可怕的画面。跃向我的蜥蜴人,吐着长舌头的女尸,冰柜里的残肢断臂,最令我痛苦的,是安室的所作所为。
我在想,那天晚上如果我没有放下尊严主动讨好他,然后趁他不备用尽全身力气挥了一巴掌后逃走,会不会被他掐死扔进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