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构他、假扮他,能得到什么好处?
何必花费时间、浪费精力?
更何况,就你聪明?就你发现了?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死死盯着两名导演,只有你看出来不对劲了?
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不过是个前途不保、且没有职业道德操守,只能靠着杜撰厕纸丑态百出的无良记者狗急跳墙,试图搞个子虚乌有的大新闻延长自己空洞的职业生涯。
《纽约时报》的记者克莱德也忍不住皱起眉头,他的前辈更是频频抬起手腕检查时间——保安的动作能不能快些?伯克·哈维浪费了太多时间,万一奥斯蒙德并不打算延长招待会的时间怎么办?她有机会问完自己准备的问题吗?
伯克·哈维没能迎来想象中鸦雀无声、随即所有人如同鬣狗一般两眼发光看向奥斯蒙德·格里菲斯寻求答案和回复的场景。现场响着细碎的杂音,闪光灯三三两两从他身上掠过,无人在乎他过于荒诞的问题,只有保安尽职尽责,一言不发地将他拎到门外。
“喀嚓”一声。
门落上锁。
大卫·格芬眼前悬挂着的电视银幕熄灭,陷入一片漆黑。
他抬起手揉按了两下自己的太阳穴,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伯克·哈维这个蠢货。
这么轻易就将他们所仰仗的“底牌”泄露给了媒体。
他早就说过临时组建一家报社的主意并不靠谱,可惜自己杳无音讯的加拿大合伙人并未采取自己的建议,伯克·哈维也只听从他的指挥不愿意信任自己。
他们明知道艾伦·史密西就是由奥斯蒙德·格里菲斯扮演,使用间谍相机拍下的奥斯蒙德在现场调度导演的照片也因为无法证明时间而无法使用。《雨人》剧组和达斯汀·霍夫曼的嘴巴太严,他们已经一一试探过,但所有人都被迈克尔·奥维茨刻意约谈,没人愿意出言证明。根本拿不出足以使人信服的证据。
大卫·格芬本想在奥斯卡竞争最为激烈的关键时刻通过脱口秀节目和部分捉影的报道进行暗示,并安插几个“演员”担任关键证人向媒体陈述他们早就准备好的台词。
他早说过任何不适时宜的试探都是打草惊蛇,脖子上只长了摆设的伯克·哈维就是个比强大的对手还让人生畏的猪队友,只想着出人头地,操之过急。结果就是导致,哪怕他现在找来演员,媒体和业内人士也只会认为他们是在蹭“谣言”、“谬论”无关痛痒的热度。
现在,他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只有“工业暗魔”神之又神的“换脸特效”。如果劝服工业暗魔的掌权者亨利·霍根为他制作一段足以证明奥斯蒙德和艾伦·史密西关联性的视频,那么一切难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虽说人人都知道亨利·霍根和奥斯蒙德·格里菲斯关系极好,工业暗魔甚至一度由奥斯蒙德代为管理,但大卫·格芬也打听到,奥斯蒙德的贪婪促使他没能友善地对待这名掌握着特效核心科技、且对好莱坞一无所知的加拿大人。
霍根先生不仅给斯莱德支付了堪称天价的办公室租金,还在奥斯蒙德的哄骗下与斯莱德签订了极不合理的合约,以行业最低价为斯莱德制作最繁琐复杂的特效。
大卫·格芬不相信亨利·霍根不后悔,或者对奥斯蒙德·格里菲斯没有半点怨恨。人都是由利益驱使的,金钱甚至能够使最亲密的人反目成仇。
“格芬先生?”
门外的秘书敲了敲门:“沃伦·比蒂的电话。”
*
《美国电影报》和伯克·哈维义愤填膺的措辞言论并未引起太多的波澜,只有电视台直播忠实地给了他半分钟的镜头好让人们能够将他当作茶余饭后的一桩笑料。诸多知名纸媒要么根本没有提起过这个人,要么只短短一句话匆匆带过,没让伯克·哈维在自家报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
只有几份厕纸报还在孜孜不倦地装模作样,声称报社正在持续跟进,时刻追踪最新消息,然后似是而非地采访几个路人对事件的看法填充版面。
而斯莱德方面并未做出正式的文书回应,但不少媒体却在第二天几乎同一拍到到了奥斯蒙德·格里菲斯和艾伦·史密西分别在洛杉矶与密歇根分别。
仿佛是在无声地回应《美国电影报》一派胡言。
事实上,这也并不是媒体第一次拍到两人同时在不同的地点出现了。这两人甚至同时出现在首映礼过,在场的记者和评论家们又不是傻子,他伯克·哈维反倒像是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
在接连不断的各色离奇舆论冲击下,每到年底年初就热闹非凡的好莱坞终于迎来了颁奖季。
新的一年,人们的目光早已从洛杉矶几十年难得一遇的大雪上转移,专注于讨论谁、哪部电影才是奥斯卡最佳?
各大报纸、影评电视节目、影评人之间展开了激烈的讨论与辩驳,但明眼人都清楚,最终赢家只会在《母女情深》和《雨人》之间产生。
《红辣椒》的镜头语言和特效制作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它简直开创了一个时代,为人们描绘了一种全新的电影界未来的可能性,极具里程碑意义。
多数普通观众也更看好《红辣椒》、喜爱《红辣椒》,在《纽约时报》不久前结束的“1983年你最喜欢的电影”投票中,以超越第二名《雨人》100万票数、总票137万的夸张成绩夺得了榜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