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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甚至连螳螂的口中,也开始吐出人言——它们伸长那溢满腐蚀性**的长舌,说出的话语里满是鼻音、也带有令人难以辨认的模糊:螳螂们那如蛇信似的分叉舌头,原本就并非为述说人类的语言而生。
螳螂们只不过是来自于九子鬼母——白棺中的方白鹿的一场迷梦:结合了他的思念、期许,以及心底埋藏的攻击性和对一切的愤怒与怨憎——本质上,是梦魇中产出的生物兵器。
但当面临这浸染了白石生尸体气息的灵气风暴,它们却也开始变得与昨日不同……占据大脑的,不再仅仅只有杀戮的渴求与依恋。
异种般身体上,那清秀的面孔再度回归了人化的疑惑:只不过在如今的场景中,仅仅会加深她们的痛苦。
她们睁大起那一双双带着暗绿、犹如深井之水的眼仁,打量着自己那两只沾满鲜血、体液与人身残骸的前爪——
只不过在她们的眼中,那利刃般的前爪已不再是角质与外壳、却变作了满是锈蚀的金属:甚至满布苔痕与污渍,连自己都变作一尊伫立在大地上不知多少年月的铁质塑像。
直到这金铁,也随着岁月和东南亚的潮湿空气而氧化蚀空——当螳螂们低头望去,只能在周身望见空无;犹如漂浮于地面的死魂灵。
没有失去肢体后,绵绵不绝的幻肢疼痛与瘙痒;甚至连前爪尖端的触觉也依旧保有:螳螂们能感到前爪刃尖刺入血肉的触感,却也体会到氧化作用逐渐将自身变作红褐色锈物的剥离——
正是这种混淆,逐渐将她们推入全新的疯狂。
所有的螳螂都浸泡在灵气里。在她们中,有的再次提出原先的疑惑:
“到底是什么?我看到的到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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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未来——
那些可能会发生,却因为彼时的些许区别与阴差阳错、而不可能出现在这有且仅有的世界中的一切。
可就算如此——在这如恒河沙数般的、计算中的未来里;终究会有一条将会成真:因为无论人类如何伸出手掌去挽留,时间的河流都不会停止它的前进。
这是人类最大的悲哀,也是最大的幸运。
风暴和变化仍未停止。
有些人在这瞬间之中明了了些许之前的疑惑:为什么数月之前,在吕宋便流传着关于九子鬼母的怪谈传说——那曾是未来的幻象,是从过去看见现在的窥镜、从中透露出了某些天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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