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听实话吗？”
“对自己还要说假话？”
对方轻笑了两声，又酝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至于原因，对方没有解释，但霍雨浩同样明白。
“但值得我们留恋的事情，不也变多了吗？”霍雨浩轻声开口：“这一世我还没有输过，你可不要给我的战绩抹黑啊。”
“呵……好了，不说这个了，马上就要分别了，你不想再问点什么吗？”
霍雨浩迟疑了一下，随后才缓缓开口。
“算了，未来的事情，还是得自己去经历才行。”
气氛就这么陷入了沉默，眼看着那个灰色气团越来越近，温和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既然如此，那就祝你一路顺风，过去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嗯。”
过去与现在已经得到了见证，而未来也将于此出发。
……
接待室内，雪夜大帝面色阴沉，高居皇位这么多年，他早就养成了处事不惊的习惯，像现在这样双腿都因为紧张而下意识抖动，已经好久没有过了。
“陛下！陛下！”
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雪崩呼喊的声音也越来越近。
砰的一声，接待室的大门被猛地推开，只见雪崩一脸惊慌。
“陛下！太子他带着自己的亲信与一大批百姓离开了天斗城！”
雪夜大帝身体一僵，回想起前两天对方摔门而出时那讥讽的表情，手掌下意识捏紧，又有些颓然的松开，随后就是一声长叹。
“罢了。”
这一刻，他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疲惫。
“他没有将献祭百姓的事情说出去吧？”
雪崩神色一滞，他就是担心雪清河离开的同时会将事情宣传出去，让他们的计划有变，但看城内百姓的反应，似乎还并不知道这件事。
见雪崩的反应，雪夜大帝就已经明白了情况，他惨然一笑，闭上了眼睛。
“大概是念及这最后一点情谊了吧……既然如此，那就不必管他了，放他走吧。”
雪崩张了张嘴，却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闷闷答应了一声。
“……是，那儿臣就先行告退……”
不等他说完，大门再次被敲响，紧接着雪星亲王的声音响了起来。
“陛下，深渊使节来了。”
闻言，雪崩和雪夜大帝脸色同时变了变，本来这件事雪夜大帝不打算牵连雪崩进来的，他和雪星已经老了，就算事情败露，接受天下骂名也无所谓，大不了一死了之，但作为下一任天斗皇帝的雪崩不可以沾上一点，谁知道好巧不巧，深渊的使节正好在这个时候过来。
沉默了片刻，雪夜大帝示意雪崩坐下后，朝着门外喊道。
“进来吧。”
率先推门而入的是雪星亲王，此刻的他神色惶恐，身为天斗帝国地位最高的几人之一的他，居然像个侍从一样，拉着门把手朝身后微微行礼。
没有一丝一毫的脚步声，只见一名身穿灰白色长裙的女子缓缓走了进来，长发垂至脚踝，灰白色的眼眸充斥着难以言喻的冰冷与死寂，一旁的雪崩仅仅是与之对视了一眼，就猛地低下头。
怪物！虽然看着和人类没有太大区别，但那缠绕在背脊上的恐怖寒意却在不断催促着他夺路而逃。
所幸那名女子并没有关注他，只是扫了一眼后，就看向了雪夜大帝，微微颔首，仅此而已。
没有说话，没有行礼，没有一丝一毫的尊重，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带着高高在上的傲慢，仿佛在她面前的他们，不是平等的对象，而是可以随意主宰生命的家畜。
这一刻，雪夜大帝心中莫名有些动摇了，也许与这种存在合作，真的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