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很疼吗?”她不敢再拔了。
“…没事,继续,”达达利亚皱着眉头,“这点痛,我还忍得了。”
“要是怕疼的话…肩膀可以借你靠一下。”她红着脸提议道。
小时候打针,她怕疼,哥哥就会抱着她,轻轻地拍她的背。
达达利亚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这是…把他当小孩子来哄了?就连他家最怕疼的托克,到了五六岁后也不需要他用这招来哄了。
“…不要就算了。”荧恼羞成怒,她好心借肩膀给他靠,他还要笑话她。
“要,怎么不要?”他用没输液的那只手勾住她的脖子,将脑袋靠在她肩膀上,“只是…好久没被人这样哄过了。”
上一次被人哄,还是在自己吃奶嘴的时候吧。
“…那我继续拔了?”
达达利亚高挺的鼻梁轻轻地刮着她的脖颈,她觉得好痒,还是按捺住了推开他的冲动。
“嗯。”他轻轻地在她颈间应了声,像极了情人间贴耳的呢喃。
她拔的过程中,他的胳膊也越收越紧,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包裹进怀里。
真有这么痛?荧很同情达达利亚的遭遇,一想到自己还是导致他疼痛的元凶,她感觉更愧疚不安了。
“拔、拔完了,长官,”她握着导管很是窘迫,达达利亚怎么还不肯放开她,“可以松开我了……”
“再让我抱一会……”达达利亚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脖子,她感觉自己的皮肤上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荧再迟钝,也察觉到他这是在趁机揩自己的油,调戏自己!
…好差劲!居然对陌生的护士做出这种事情!
“长官,您要是再不松手…我就只能将导管重新插回去了!”她冷漠道,他的东西还被她握在手心里呢。
“好过分,居然对病人这么冷淡。”达达利亚只好不情不愿地松开了她。
没有揍他一顿是她最后的慈悲。
荧处理掉手上的医疗垃圾,又去卫生间仔细地洗了手,这才折回来坐到了他的病床前。
躺在床上的达达利亚才安生了不到一刻钟,又挣扎地要坐起来下床。
“长官,您这是又要去哪里?”她忍住了找条麻绳把他捆在床板上的冲动,努力维持着自己目前的设定。
“…我要去卫生间。”见达达利亚正要弯腰摸索床底,她马上找来拖鞋放在他脚边。
“谢谢。”他穿上拖鞋,摇摇晃晃地单腿站了起来。
荧立刻扶住他的胳膊,顺便伸手摘下了他的吊瓶:“我带你去。”
两个人站在马桶前,相顾无言。
“…你先出去,”达达利亚先开口了,他脸上的红潮一路蔓延上了耳廓,“你这样我没法……”
“我、我替你拿着吊瓶……”荧生怕他因为看不见路滑倒二次受伤,不然她才不跟着进来。
“…我撒尿,你难道也要替我扶着?”他觉得有些好笑,故意气她。
她一生气就原形毕露,忘了自己正在扮演的温柔小护士人设。
“谁要帮你扶了…?”荧只好将吊瓶挂在了卫生间内置的挂钩上,“那你好了叫我。”
在门口又等了好一会,达达利亚还是没有出来。
她担心他晕倒,急忙打开门,发现他居然脱了衣服,尝试着摸索墙上的淋浴开关。
“…我只是想洗澡,身上好脏。”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达达利亚有些委屈地解释道。
“你给我——老实一点!”荧一把夺过他手里握着的淋浴头,怒气冲冲道,“你这样,对得起昨天冒着生命危险辛辛苦苦救你的那些医护同志吗?”
“护士小姐,我知道错了。”他承认错误的态度倒是积极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