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莘?”
“对。”黎锦秀轻声回答。
周君墨突发奇想:“你是跟妈妈姓吗?”
黎锦秀知道他想歪了,说道:“我和我哥是表兄弟。”
“噢、噢……那为什么?你哥是独子……?但表兄弟?”周君墨百思不得其解,“你爸妈有银承的股份?”
周君墨记得,黎锦秀进入银承的新闻通稿里明确写了黎锦秀是股东、是董事,他知道,黎锦秀肯定是大股东,新闻通稿才会特别提起这些身份头衔。
黎锦秀摇了摇头:“我哥把他的资产都留给我了。”
周君墨倒吸一口气,嘴巴张成了鹅蛋,久久没有说话。
好半天,他才手动合拢了自己的嘴:“哎。”
真不知道该说黎锦秀幸运还是不幸,他看着黎锦秀毫无波澜、如死水一般的眼神,心里想着,应该还是不幸吧。
家产再多也换不回最爱的亲人,难怪,黎锦秀缓了一年多才缓过来。
“兄弟。”
周君墨又拍了拍黎锦秀的肩膀,却没有说“节哀”那些话,黎锦秀扯着嘴角笑了笑。
“别笑了,难看。”
周君墨撤了他面前的酒,让人拿了瓶麦卡伦M
Collection过来,“哥陪你喝。”
两人不怎么说话,就一杯一杯地闷着威士忌,勒森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情绪都这么低落,他怕这么喝下去要出事,就端了一盘翠绿的水煮毛豆、一盘插好牙签旗的伊比利亚火腿奶酪蜜瓜出来给他们当下酒菜,好歹垫垫。
就这么喝了十来分钟,刚才带黎锦秀进来的那个服务生突然紧张地走了过来。
“墨哥。”女孩子一脸尴尬,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小卓,怎么了?”周君墨以为她身体不舒服,问:“想提前走?没事,你走就行。”
小卓摇摇头:“不是。”
她走进了吧台,低声说:“两个客人在卡座上……”她说不下去了,只示意了一下方向。
周君墨和黎锦秀看过去。
靠墙的卡座上坐着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长得俊秀儒雅,不显老,大半个身体都隐藏在阴影里,他面前的小桌上放着两杯酒,看位置摆放应该是和朋友一起来的。而那张小桌下隐约有个蹲在中年男人身下的影子,模模糊糊却微微地晃动着,明显是在做一些难以启齿的事情。
周君墨血气上涌,难以置信:“神经病吧!?”
“老板……”小卓很紧张。
周君墨啧了一声:“我去说。”这事还得他这个老板出面。
黎锦秀却拦住了他,轻轻摇头:“别去,那个人我认识。麻烦。”
天子脚下,掉下块砖都能砸到叁个衙内,周君墨不是这个圈子里人,贸然去劝恐怕要惹一身骚,黎锦秀想了想,让周君墨给他又倒了点酒。
他端着酒杯起身:“我去,你等着。”
周君墨明白黎锦秀的话外音,但他担心黎锦秀出事,劝阻道:“算了,大不了当没看见。”开门做生意,总要碰见一些奇葩。
但黎锦秀已经走过去了。
黎锦秀没有遮掩,确定了对方看到自己后,他才走到卡座边上,却没靠太近。
“季叔叔,这么巧。”黎锦秀带着和煦的笑。